紫蘇靠在躺椅上,見我一臉錯愕的表情,居然還衝我勉強的擠出了一絲絲的笑容。
嘴裏氣若遊絲的說道:“夫人,紫蘇這些日子,熬的好辛苦,他們白日裏,拉著我們在烈日底下暴曬,到了夜裏,又用極為滾燙的水,強灌著我們喝下,藥精們都已經被他們折磨殆盡,紫蘇這也要解脫了。”
“紫蘇?”看著紫蘇這副模樣,簡直比我當初自己躺在地牢裏,更加的讓我難受。
被挑斷所有的莖脈,整整折磨了一個多月,我終究是來遲了,不,準確的說,我根本就沒有想過,她們居然還活著,我以為,她們都被屠妖館的人給殺了。
“紫蘇除了你,其他妖呢?”我輕輕捧著紫蘇的臉頰,柔聲問著。
“藥精應該就隻剩下我了,至於那些黃雀它們,這一個多月來,應該也射殺殆盡了。”紫蘇虛弱的眨巴著眸子,對我低聲說著。
“那芸娘呢?”我焦灼的問。
“芸娘?”問到芸娘,紫蘇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
她說芸娘根本就沒有與她們關在一起,她們被抓之後,芸娘就被單獨帶走了。
單獨帶走?我立即想到了扈雲蘿,她之前不是一直在喝芸娘的血麼?如今芸娘肯定在屠妖館。
紫蘇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胸膛口,張了幾次嘴,才發出聲音來。
“夫人,紫蘇的妖心在此,你給紫蘇一個痛快吧。”她的眼中滿是懇求。
“不,紫蘇,你忍耐一下,我救你出去之後,再找芸娘,芸娘的醫術高超,她會治好你的。”我勸說紫蘇,自己卻不爭氣的不斷落淚。
“夫人,藥精沒有了莖脈便是斷斷不能活了,你給紫蘇一個痛快,紫蘇真的好難過,紫蘇每日疼痛的匍匐在地上,生不如死,真的太難熬了。”她說著,兩行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滾落了下來。
此刻的她已經絕望,可我卻自私的不想她死。
“夫人,你再給紫蘇倒一杯水吧。”紫蘇懇求許久,見我並沒有要幫她解脫的意思,顯得有些絕望和落寞,突然話鋒一轉,要了水喝。
我轉過身去拿水,紫蘇卻猛然用她那纖細的手,將她的身體撐起,一把將我放到椅側邊的短箭拽了過去。
她雖然已經極近虛弱,但是速度卻出乎我意料的快,當我愕然的側過身時,那帶著屠妖散的短箭,已經紮入了紫蘇的胸膛裏。
我看到她的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紫蘇?”我驚叫著,手中的水杯也砸落到了地上,瞬間摔的四分五裂。
而門外的狄旭,聽到聲響,也立即將門推開。
他看到的便是,我的手按在紫蘇的胸膛口,身上已經染滿了紫蘇的精血。
見他進來,我慌亂的喊著:“快,快叫大夫來,給她止血,給她止血。”
狄旭立在門口,沒有動彈,而我歇斯底裏的喊著,卻又無能為力的看著紫蘇在我的懷中一點一點變得冰冷僵硬。
最後,我的聲音幾乎喊啞了,紫蘇的血也“止住”了。
狄旭朝著我走了過來,低聲說道:“回去吧,也算是對師父有了一個交代。”
他說完,伸出手便要拉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