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在津城的時候明明過的還不錯,如今怎麼成了這副模樣,穿的也有些襤褸,腳上的鞋子都磨破了。
“爹?”我的喉嚨發緊,開口叫了一聲。
對方一聽,當即就抬起頭來,十分震驚的朝著我這看了過來。
“爹,我是安之啊!”我見他的眼神有些呆滯,連忙開口說道。
父親望著我激動的嘴角抽搐了許久,然後才磕磕巴巴的喊道:“安之?真的是你?”
“嗯。”我連忙點頭。
父親立刻就跌跌撞撞的朝著我這靠近,探出脖子,那張臉貼的我很近,將我仔細的打量了一番。
“你們快給我爹鬆綁。”我開口對柳榆生說道。
柳榆生揮了揮手,身後的男人便給我父親鬆了綁。
“安之,你是來救爹出去的對不對?”父親的手被鬆開之後,便牢牢的抓著我的胳膊詢問著。
我衝著他點了點頭:“你怎麼弄成了這樣?”
“哎呀,快別提了,津城大帥死了,易主了,大家都開始四處逃,我們一家子也逃出了城,可結果半路上就遇上了流寇,我同你娘,還有你哥哥們跑散了。”父親說著,渾濁的淚水就不斷的滾落下來。
他說自己身上的銀票花的差不多了,就如同乞丐一般四處討要吃的,最後莫名其妙的被這群人給抓來了。
“安之,你認識這些人?”父親的眼神閃爍著,從柳榆生的身上掃過,似乎十分畏懼柳榆生。
“豈止是認識,我同安之,還是好友呢。”柳榆生說著,抿嘴一笑。
父親一聽,怔了怔,突然想到了什麼,身體當即就朝後退了好幾步,抬起他那少了一根指頭的手,指著我。
“你想幹什麼?難道是想報複我?”父親指著我,怒斥道。
“爹,不是的。”見他驚恐後退,我想解釋。
隻不過,父親就好似一隻驚弓之鳥一般,情緒異常的激動。
“當年,拋下你,是形勢所迫,但是,我洛廷淵絕對,對的起你。”父親說完,嘴角顫抖了一下:“那些年,我把你當做是掌上明珠一般寵愛著,比對親骨肉都好!”
“比親骨肉都好?”我訝異的看著他,揣摩著他這話中的意思。
“爹,你?”可想了良久,也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別叫我爹,我不配,也不敢,你娘當初是抱著你,來到洛府的。”父親衝著我大聲喊著,但這脫口而出的話,卻讓我震驚無比。
“爹,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我望著他,腦子裏已經是一片空白。
“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當年,我的一個姨太太產子,失血過多,穩婆都說要一屍兩命,結果你母親卻尋上了門,說是路過我們府外,覺得府裏有鬼氣。”父親說著,眼神變得有些縹緲,好似是回到了多年前。
當時,那姨太太已經失血過多虛弱將死,母親進入屋子之後,便說那屋內有一隻“難產鬼”,這所謂的“難產鬼”顧名思義就是在難產中死去的女人,化作的怨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