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陸柏顏艱難開口,卻哽咽難言,“不想見我。”
當天,薑陽留下來陪陸柏顏,他不放心他一個人。
沒有蘇瑾,整個房子顯得空曠又孤單。
以前,薑陽也偶爾來陸柏顏的別墅談事。每次都看見蘇瑾上上下下的忙活,看她畫畫,看她修剪花,好像從不知疲倦。
薑陽也曾經打趣好友,說他請了個廉價勞動力,還一個頂好幾個用,真是賺到了。
陸柏顏卻是一臉的不屑,說如果她真那麼能幹,他也就不用請那麼多鍾點工了。
薑陽就再笑,說還不是你自己舍不得用人家。
兩人就這樣談笑著,偶爾看一眼不知在忙什麼的蘇瑾,一個下午就打發過去了。
曾近多麼美好的時光,都消散在這個空蕩蕩的房間裏,再也回不來了。
第二天一早,薑陽去敲陸柏顏的房門,卻沒人有回應。
他愣了一下,隨即輕輕推開旁邊那扇門。
他知道,那是蘇瑾的房間。
陸柏顏就坐在小沙發上,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他這是一夜沒睡嗎?
薑陽想著,走到小沙發旁。
“醫院說已經聯係好了,下午就火化。我一會去趟醫院,看有什麼能做的。你在家等我消息吧。”
薑陽看著陸柏顏蒼白疲憊的樣子,心想他不去也好,免得再受一次刺激。
跟陸柏顏認識這麼多年,知道他從來就不是個意誌薄弱的人。麵臨多大壓力和危險,從不見他皺眉,但是昨天他吐血昏倒那一幕,可真把薑陽嚇壞了。
“不,我跟你一起去。”
陸柏顏站起身,臉色雖然很差,神情卻是無比的堅決。
他整晚都沒合眼,越想越覺得恍如夢中。
他的蘇瑾,怎麼會死呢?
她怎麼舍得離開他?
聽說她再次懷孕的時候,他心裏是暗暗高興的。為了讓她好好養胎,為了怕喬依依再和她起爭執,他甚至找借口,把喬依依帶出了國。
他知道她還在怨他,在生他的氣。所以他很少去看她,卻沒有一天,不去詢問她的情況。
他不讓她出門,時時處處小心地保護著她。可是,還是讓她出事了!
他怎麼能接受!
他要去親眼去證實。就算她死,就算被她恨,他也不會放過她。
兩人還沒到醫院,遠遠地車就被警察攔下來。
幾輛救火車正緩緩地陸續離開。
陸柏顏心裏有種異樣的感覺,他幹脆下了車。
“怎麼回事?”
“醫院的太平間著火了,聽說燒了”
警察的話還沒說完,陸柏顏已經像風一樣,向醫院衝去。
文婷醫院的停屍間一片狼藉。
“因為明天就火化,所以沒送冷庫,沒想到半夜電線短路。蘇小姐的遺體受損比較厲害。”
工作人員指著一裹白單,忐忑不安地說。
白單下的屍首麵目全非,隻有手上的訂婚戒指,清楚無誤地證明著主人的身份。
她真的走了。
連最有見她一麵的機會,她都不給。
抱起焦黑的屍首,陸柏顏努力地分辨著,想找出一絲她容顏的跡象。
眼前的臉醜如鬼魅。
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恍惚不知身在何處。
生死不相見,你還是做到了。
“瑾,你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