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節宮宴是新年之後的第一個宮宴。
所謂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個好的開始,預示著一年的風調雨順,平安祥和,所以,這個宮宴有多隆重就可想而知了。
上一世,她跟了太子之後,也參加過幾次上元節宮宴。
現在想來,上元節宮宴其實充滿了各種勾心鬥角,各種明爭暗鬥,隻是那時候的她,心氣兒高,加上身份特殊,又一心在太子身上,居然沒有多注意其他。
其實,上一世的時候,她並沒有參加這一次的宮宴,隻是聽說她那大姐憑著出眾的舞藝得到了皇帝的讚許,加上她本身以美貌和才情聲名遠播,再加上這一舞,簡直是出盡了風頭。
很多王孫貴胄、世家子弟紛紛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花意涵猜測,就是那一次,白佑天和花錦繡就相護看對眼了……
現在想起來,心中的恨意又翻湧了起來。
她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如果白佑天和花錦繡是真的相護傾慕,那她也不說什麼,退出就是了。
可是,為什麼明明他們兩人相護喜歡著,卻為了她外公的關係來利用她的感情!
這一點,她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釋懷的。
重活一世,說沒有恨是假的,這十年來,她無時無刻不想著要報複白佑天。
無時無刻不想著讓白佑天和花錦繡一敗塗地……
可是,有時候她又覺得恍惚,仿佛上一世那個傻瓜一樣的自己隻是一個夢而已。
低頭看看長崢送進來的衣服,這個應該是侍女的服飾。
略微想了一下,她就明白過來了。
她不是世家千金,當然沒有資格參加上元節宮宴,但是,戰家的女眷入宮是可以帶上自己的貼身丫鬟的,戰天行是想她以戰家女眷丫鬟的身份進宮……
隻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就不怕她不懂規矩衝撞了貴人或者給他惹上其他麻煩麼?
百思不得其解的花意涵搖搖頭,不去多想戰天行的心思。
抹著那質地良好的侍女服飾,花意涵心中倒生出無限感概來。
其實上一世的時候,她是有機會參加這次這個宮宴的,隻是那時候她剛才桃花穀回來,因為心中惦記著白佑天,想要在宮宴上給太子留下一個好印象,所以在花錦繡那兒用了她據說最好最好的胭脂。
結果,晚上要出發的時候,她臉上就長滿了紅疹,自然也就無法參加那晚的宮宴了。
她還記得,她那天又傷心又憤怒,卻想破腦袋都想不通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因為她和花錦繡是一起用的胭脂,花錦繡都沒事,她壓根兒就沒有想到那兒去……
甩甩頭,花意涵收斂心思,暗罵自己怎麼又想起過去那些糟心事兒了。
在兩個丫鬟的幫助下,花意涵很快收拾妥當,被長崢派馬車送往戰家。
戰家作為大越皇朝如今最炙手可熱的武將世家,其府邸自然是威嚴恢弘的,府門前兩尊麒麟獸威風凜凜,
站在戰家威嚴恢弘的府邸前,花意涵長長的深呼吸了一下。
幾個月前,她是夜裏到的這裏,當時因為戰家老大的媳婦兒被搶一事,戰家丟臉丟大了,戰天行回來之後,一家人就鑽進了書房,她跟著丫鬟去了客房,第二天,就跟著戰天行去了威武侯府。
說起來,她也隻是在這裏睡過一個晚上而已。
正在她心中感歎的時候,戰天行出來了。
“怎麼傻站在這兒?”說著,還不滿的看了一眼送花意涵過來的長崢總管,然後走到花意涵身邊,“不用害怕。”
聽著戰天行這麼說,花意涵才明白他是以為她膽怯了,所以出來親自迎接。
這個舉動讓花意涵心中一暖,笑著點頭,雖然她並不害怕,但是,戰天行的行為卻讓她心生感激。
“我父親和我娘在響泉廳,你先過去見一見。”戰天行拉著花意涵的衣袖,小聲的說,“我和他們說過你了,你不要緊張,我爹我娘都是非常好的人。”
這要是換作別人,還真的會緊張,可是,對於活過兩世,見多識廣的的花意涵來說,實在不算什麼,況且,上一世的她,和戰青江可見過不止一麵,對那個威武睿智的大將軍,她還是心中敬佩的。
至於戰天行的親娘,她倒是不太熟悉,她見過的,是戰青江的嫡夫人,也就是戰天行的大娘,戰天英的親娘,李芸兒。
“我爹雖然看起來很凶,但實際上很好說話,你不要被他嚴肅的樣子嚇到了,他隻是習慣繃著臉而已。”戰天行生怕花意涵緊張害怕,一路上就嘰嘰咕咕的給她介紹家裏的情況,要她放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不說還好,他一說,花意涵反而緊張起來了。
這一世的時候,在長公主的府上,她曾經見過戰青江的那兩位夫人,隻是,那時候戰天行沒有給她介紹,她也不好貿貿然的出現在人家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