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意涵離開了住了幾個月的威武侯府,帶著幾箱子東西去了錢掌櫃預先準備的院子,一同被帶走的,還有天九。
她沒有回花家,也沒有去外公家,因為她不想太早的去麵對太子,麵對那些周旋。
對於花意涵為什麼會住在一個空院子而不是所謂的回家,丹布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
花意涵也沒把他當下人,依然讓他做護衛工作,院子的一應打掃事物她叫了個手腳麻利的婆子來收拾。
到了新地方,她沒有什麼不適,晚上依然睡得香甜。
倒是威武侯府的人,一下子就不習慣了。
紫秋紫琳忽然覺得無所事事了,長崢也覺得院子裏沒有了狗叫聲好像太過安靜了。
而最最不適應的,則是戰天行,晚上就沒人陪他一起吃飯了,也看不到那張燦爛的笑臉了,戰天行忽然覺得飯菜都不想了。
回書房看兵書,半天了也沒能翻過一頁,去練武場,腦海裏卻全是那個除夕之夜……
躺在床上,更是翻來覆去,了無睡意,心中全是對花意涵的擔憂,擔心她會不會被後母責罵,擔心她會不會被姐姐欺負……
最後,他終於後悔了,為什麼下午人走的時候他沒有派人暗中跟著呢,不然,這時候還能偷偷的去看看她的情況。
如實這般,戰天行一夜未眠。
而花意涵則睡了一個好覺,隻是早上醒來的時候,推開窗戶,一片樹影,沒有看到某個晨光中揮舞寶刀的人影,怔了怔,這才想到,她已經不在侯府了。
搖頭失笑,她關上窗戶,卻聽到門外院子裏有動靜。
“小師妹,出來吃早點了。”五師兄欠揍的熟悉聲音傳來。
花意涵搖搖頭收拾妥當打開了房門。
院子枯敗的紫藤花架下,她的五師兄易天南正悠閑而淡定的半閉著眼睛吃早點,隻是,他脖子上正架著一柄長劍,而長劍的主人,則是丹布。
看到花意涵出來,丹布也沒有收劍的意思。
倒是易天南,一點兒都沒有危機感,從容淡定到讓人恨不得咬一口。
還是花意涵自己看不過去了,吩咐丹布把劍收起來。
花意涵什麼也沒問,當真就坐下來吃東西,當然,還沒有忘記招呼丹布也吃。
丹布看了易天南一眼,默默的拿著食物離開了。
易天南這時候才開口,“小師妹,你哪兒弄的昆侖奴啊?不過,沒想到你喜歡這種大叔型的。”
“最近哪兒去瘋了?”上次半夜出現在侯府,嚇了她一跳,這次又忽然出現。
“怎麼這麼和師兄說話的?”易天南故作嚴肅狀,在花意涵鼻子上刮了一下,“師兄是辦大事的人,說什麼瘋不瘋的?”
“什麼大事,就上次被追得雞飛狗跳四處逃竄的事麼?”花意涵一本正經的揶揄。
“那當然是正事。”易天南大言不慚。
花意涵冷哼一聲,不再發表意見。
倒是易天南很快又嘰歪了起來,“你說你這丫頭,侯府高床軟臥的不住,幹嘛搬到這個破爛小院兒來,看看,看看,連個像樣的餐桌都沒有,委屈你師兄我大早上的用西北風搭早點。”
“我又沒有請你來。”花意涵不客氣的說。
易天南戳了一下她的腦袋,“說吧,把你四師兄忽悠到哪兒去了?”
“四師兄幫我做事兒呢。”花意涵不想和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多說,麻煩。
“哼,不說拉倒,師兄今天來通知你一聲,老頭兒回來了。”
“師傅回桃花穀了?”
“恩,回來了,惦記著你的成人禮呢。”易天南說著,忽然目光複雜的看著花意涵,“真是,時間過得真快,當年剛進穀的時候還是個拖著鼻涕的黃毛丫頭,轉眼就長大了,可以嫁人了,唉,老啦,師兄老啦,小師妹啊,你看師兄一把年紀了,連個老婆都沒有,以後你要養師兄啊……”
花意涵滿頭黑線,起身,拍拍屁股,“你可以走了,不送。”
“你這個死沒良心的丫頭,師兄好心給你買早點,你都不謝謝師兄,不留師兄住兩晚,還趕師兄走,簡直是太不孝了。”
花意涵頭疼不已,“你想幹什麼啊,五師兄?”
“嘿嘿,師兄這不是見你一個人,想要陪陪你麼?”易天南笑得一臉欠揍。
“那行,留下吧,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這兒不養閑人啊,師兄要是留下來的話,必須做點兒什麼吧?”
“我是你師兄誒?”言下之意,師兄也要做事兒嗎?
“師傅來了,都得做事兒。”花意涵一臉冷漠狀。
“小師妹,你好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