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程， 我覺得按照現在的情況來說——”劉總頓了頓， 看了眼旁邊的高層， 繼續道：“你先回去讀書，讀一年差不多，再繼續演藝活動。”
“人們忘性都大得很，到時候你回來照樣可以接戲接綜藝， 對吧。”藝人總監也插話。
千程靠在椅子上， 頓了幾秒， 她道：“想解約就直接說，何必拖到解約期？”
她和公司的合約還有一年就到期了。
“哎呀，千程，你想那麼多做什麼啊？”劉總使了個眼色給藝人總監， 又繼續道：“隻是讓你躲躲風頭，暫時先別在大眾麵前出現而已。”
“是嗎？”千程輕笑了一聲， “你以為我是剛入行的新人嗎？用這套說辭糊弄我？”
在這種惡**件後不加以澄清利用，直接一年不曝光的結果就是被大眾忘了個幹淨，和冷藏無異。
公司的用意便是等這一年後， 千程徹底過氣時解約，完全不用付出任何責任。
藝人總監見無法說動， 心裏也愈發猶豫了起來。
這麼多年來了，隻捧出了一個趙楚心和千程。
作為剛紅沒多久， 讚譽頗多的新人來說，這件事對千程的打擊是巨大的，在罵聲眾多之時， 流量也是巨大的。
所以公司高層目前的想法是先用著這套說辭來拖住千程，再後續看看處理，實在不行就棄掉。
但是千程現在把話挑明了，這個做法便有些難看了。
劉總歎了口氣，有些不耐煩，“千程，咱們合作這麼多年，沒有必要把事情搞得這麼難看。”
“我自己解約。”千程直視趙總，眸中滿十年堅定，“你們對外完全可以宣傳你們如何大義凜然。”
“解約？”劉總臉上沒了笑意，“違約金你付得起嗎？紅了才幾個月，覺得翅膀硬了？”
千程嗤笑了聲，“別忘了，我們現在的合同還是幾年前的條款呢，有什麼付不起的？”
藝人總監臉色難看了些。
幾年前千程才多大，不紅也不太聽公司的話，合約上自然鬆懈不少。
劉總顯然也想到這個問題，但是隨即，他又有些不以為然，“行，有本事你就上訴解約，看看你的名聲能變多臭。”
“出軌，私會男人，忘恩負義，嘖嘖嘖——”劉總臉上盡是輕蔑。
“近期我會聯係律師的。”
千程漂亮的臉上沒有表情，推開會議室的門就走。
“什麼垃圾，敬酒不吃吃罰酒。”劉總啐了一聲。
“嗡——”
藝人總監拿出手機，沒幾秒，他便驚呼一聲，“劉總！顧容疏！”
“什麼顧容疏？”
劉總拿過手機看了幾眼，隨後瞪大了眼睛，“這個浪博的流量！”
“那現在怎麼辦？千程不是要和我們打官司嗎？”藝人總監眉頭皺了起來。
“現在流量這麼高，自然不能解約。”劉總眼睛亮了起來，語氣帶了點勢在必得。
“把她的通告全部以公司名義推掉，助理經紀人保鏢住所全部回收，看看她扶不服軟。”
藝人總監有些詫異，“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先拖住，蹭著她的熱度把我們公司的知名度打出去。”
劉總臉色紅潤，口沫橫飛，“到時候先踩著她說不接受汙點藝人，我們公司還能博個好名聲呢。”
會議室的窗外，飛出了一個又一個屬於劉總的夢。
*********
翌日。
作為現在的頂級流量，顧容疏一條浪博的影響有多少？
那就是僅僅一天，他的浪博評論就突破了百萬，熱門熱搜以及各大段子手的話題全部都是顧容疏。
最直接的體現就是，浪博服務器直接崩潰了。
而浪博上對顧容疏這條浪博的評論更是褒貶不一。
有人誇讚顧容疏敢作敢當，也有人嘲諷顧容疏沒有品位識人不清。
“雖然我一直不喜歡顧容疏，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能發這樣浪博的男人，真的很man”
“頂級流量浪博告白，無異於是斷送千程啊，有這種男朋友千程還不珍惜”
“真的惡心千程，顧容疏也是，綠帽子戴上癮了吧？”
但是更多的，則是粉絲們的瘋狂輸出。
“千程你今天死了嗎？□□@千程”
“永遠記得昨天，黑色的一天，淚水忍不住了。”
“對他徹底失望了，完全不顧及自己的身份，也不顧及粉絲，江湖再見[心碎]”
更甚者，粉絲們紛紛錄製視頻反對，集體抗議，她們穿著統一的衣服聚集在顧容疏公司門口。
當然，顧容疏這波操作最直接的後果就是，一夜之間，他掉了將近幾十萬的粉絲。
公司一大早又開始開會，而顧容疏本人卻已經喪失了聽這場會的資格了。
現在，他在公司內部的休息室內打著遊戲。
“嘿——”顧容疏握著手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屏幕內的畫麵晃動著身體。
“那邊！那邊！”
他眼看著大屏幕裏的卡丁車撞上圍欄，畫麵彈出了“game over”的字樣。
“討厭。”顧容疏嘟了下嘴，沒幾秒，又興衝衝開始了新的遊戲。
“哢——”經紀人推門進來，眼神冷冷地盯著顧容疏，“還玩？”
“嗯？開完會了？”顧容疏舔了下嘴角，眼睛緊盯著畫麵，“會開得怎麼樣？有沒有說怎麼辦？”
“顧容疏！你心裏還有沒有一點數？！”
經紀人的吼聲回響在整個休息室內。
經過休息室的沈和光微微皺眉，不禁駐足在休息室門口。
休息室的門並沒有關，於是，他便站在門口看著休息室內的錢經紀和顧容疏。
顧容疏嚇得手一抖，屏幕內的車輛再次脫離控製。
“game over ！”
遊戲聲響了起來。
顧容疏有些煩躁地扔掉手中的手柄，“有話就說，別對著我擺架子。”
“公司損失了多少你不在意是不是？你自己的商業價值損失了多少你自己心裏應該知道吧？”
錢經紀嗤笑一聲，眼裏冒著火，“這次你流失了多少粉絲你知道嗎？你以為還和以前一樣嗎？”
“你好多問句，我該回複哪個？”顧容疏托腮看著經紀人，頓了幾秒道：“那我統一回複吧，隨便吧。”
錢經紀人一口氣差點上不來，脖子青筋畢露，“顧容疏！你到底想怎麼樣？你現在覺得你自己特別帥對不對？”
“你多厲害啊，發個浪博宣誓主權，多男人啊，你就等著看看千程怎麼被你害死的吧！”
一口氣將胸中積鬱的氣吐出了出來，錢經紀轉身大步離開，連站在門口的沈和光都沒有搭理。
“看得很爽對不對？”顧容疏懶洋洋地，手又摸起了手柄。
“隻是很驚訝而已，你是自暴自棄了嗎？”沈和光斜靠著門框，語氣隨意，“是準備退圈了嗎？”
“退圈？”顧容疏轉頭看他，嗤笑了聲，“關你屁事。”
“你的舉動確實很不理智。”沈和光輕笑了聲，“畢竟你現在還是依靠粉絲的流量明星。”
“看來過氣過的人確實經驗十足啊。”顧容疏眼裏滿是譏笑，“不過收收你的關心吧，我好得很。”
“你這種行為。對千程確實沒有很大的幫助。”
“真奇怪，你是用什麼身份對我說這句話？”
顧容疏話音愈發刻薄了起來，“千程的粉絲？我的競爭對手？”
沈和光輕笑了下，“不過是覺得你的決定不理智又不成熟，隻會添麻煩罷了。”
他的愚蠢從一開始似乎就沒變過，多費口舌也無用。
沈和光搖搖頭，便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顧容疏叫住沈和光，語氣輕慢：“我手機被公司收起來了，用下你的手機，我打個電話。”
毫無誠意的請求。
沈和光手指微動，笑意淡了些：“可以。”
顧容疏接過他的手機，撥通了電話，看向沈和光的神情卻嘲諷了些。
“沈和光，你為什麼不回避一下？”
沈和光嘴角動了下，正要說話，卻見顧容疏已經變了臉色。
他笑意甜蜜，微下垂的眼裏閃爍著光芒。
陽光下，他哪是什麼風光無限的流量明星，不過是一個陷入戀愛的愚蠢直男。
“千程，我沒有手機了。”
“我發那種浪博，你會生氣嗎？”
“我就知道你不生氣。我嗎？我沒事啊，無聊也是無聊。”
“她們都說我被你下蠱了，我覺得也是，你到底做了什麼啊，不會是妖怪吧？”
顧容疏拿著他的手機，在他麵前旁若無人地煲起了電話粥。
沈和光嘴邊掛著的笑意漸漸消失，最後隻剩下冰冷的眼神。
他靜靜地站在顧容疏麵前，看著顧容疏眉飛色舞的樣子，覺得愚蠢又礙眼。
“好，那我掛了。”
顧容疏嘴邊的笑愈發燦爛了，他用幾根手指撚著沈和光的手機，懸空放在他的掌心上。
“謝謝了。”
毫無誠意的道謝。
沈和光拿過手機，白皙的麵容一片冷凝，“無聊。”
“生氣了？”顧容疏支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他。
“因為這種事情就表露出這樣的神情，也不見得你有多理智成熟啊。”
顧容疏的聲音壓低了些，語氣中含了些得意，清澈的眼神中滿是戲謔。
沈和光呼吸一窒，拿出手機操作幾下。
半晌，他嘴邊勾起了笑意，眼神深了些。
“要是把這種認真用到演戲上，你現在也不至於這麼難看了。”
顧容疏並不生氣，也笑了起來，“這個語氣，生氣了？覺得被我耍了？”
“別生氣啊，不過是覺得你的話不理智又不成熟，隻會讓人心煩罷了。”
沈和光眼神陰鷙了一瞬，隨後，便笑了出聲，“這麼看來，確實是我太主觀了。”
顧容疏眼睛彎彎，純真無辜的氣質溢了出來。
以為隻是個蠢貨，原來，竟也是看走了眼。
沈和光攥緊手機，轉身離開。
“沈和光。”
再次的，顧容疏叫住了沈和光。
他側頭，沉沉黑眸地看向顧容疏，“還需要借用什麼？”
顧容疏嘴角翹了起來，聲音認真。
“沒有人在做決定的時候就能預料到所有好壞，但是再糟糕的決定，都不會比沉默差。”
沈和光腳步頓了頓，隨後離開。
隻剩下顧容疏，百無聊賴地拿起了手柄，似乎在為玩那個遊戲犯難一般。
公司外，門口包圍著無數顧容疏的粉絲。
冬日的太陽毫無暖意，寒風冰涼，粉絲們穿著厚厚的大衣卻依然無法抵禦寒冷。
碩大的橫幅被她們拉開，上麵印刷的字句有些刺眼。
“和汙點藝人千程分手吧！容疏哥哥我們陪你！”
她們的臉被凍地通紅，聲嘶力竭地喊著口號。
“顧容疏！分手！顧容疏！分手！”
“抵製千程！陪伴哥哥！”
聲浪一茬又一茬，然而除卻門衛無奈的神情外，並沒有任何人理睬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