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在夜場的裏那些姑娘裏,我算是最沉穩的。
想當初,我剛到蘭姐的酒吧時,沒有玲瓏姐的話,我就算不餓死,也被那些臭男人給糟蹋了。
我甚至可以說,沒有玲瓏姐,我也不能活下來。
我曾經對自己說過,我要賺好多好多錢,帶著玲瓏姐去過好日子,就我們兩個人,沒有勾心鬥角沒有歌舞升平。
可她似乎等不及了
王倫把玲瓏姐害成了這個樣子,我怎麼可能就輕易的放過他?
我要讓他和玲瓏姐躺在醫院,等著玲瓏姐醒來,是否會原諒他。
美玲和牡丹姐在我身後愣住了半晌,直到王倫的嘴裏都噴出血來,才邊叫來醫生,邊衝到我的身旁。
我永遠都忘不了王倫被駕到病床上時,那一臉的難以置信。
我握著手中沾滿鮮血的刀子,看著躺在病床上“睡得深沉”的玲瓏姐,莞爾一笑。
“姐,你放心,他走不了。”
美玲和牡丹哭著抱住了我,牡丹姐對我說:“小米,你這是何必呢?”
“是啊,玲瓏姐都這樣了,要是她醒過來,知道你做出了這樣的事,你讓我怎麼和她交代?”美玲握著我的手臂越發的用力,生怕她一鬆手,我就會離開似的。
我紅著眼眶看了看她們,笑道:“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醫院的保安已經趕了過來,看著我手中拿著刀子,沒敢上前,一個人拿著手機報了警,在醫院持刀傷人,可不是小事,可我卻不在乎,我隻是想為玲瓏姐做些事情,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傷害她的人,就這樣遠走高飛。
那樣的話,等玲瓏姐醒來,我才真的沒有辦法跟她交代。
牡丹拍著我的後背,在我猝不及防下,奪走了我手裏的刀子,用袖子擦幹了我的指紋,重新握了上去。
“丫頭,你還年輕,這事姐姐給你扛著。”
聽著牡丹姐的話,我咬著牙不讓淚水落下來,笑著抬起頭,看了看走廊裏麵掛著的監控,說道:“都拍下來了,謝謝你,牡丹姐。”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糊塗啊!”牡丹姐氣憤的抬起了手,又緩緩落下,她蹲在地上,扔下了手中的刀子,哭著說:“這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啊!”
美玲拉著我的胳膊對我說:“米蘭,你快走吧,有什麼事,我們頂著,你快走!”
美玲拎著包胡亂的砸著擋在走廊出口的保安,拉著我的胳膊,想讓我跑出去。
“美玲。”我叫了她一聲,搖了搖頭,說道:“替我照顧好玲瓏姐,放心,我沒事。”
我拿下美玲抓住我的胳膊,看著從走廊一側湧入的幾個警察,徑直的走了過去。
“人是我捅的,跟她們沒關係,帶我走吧。”我說著,伸出了雙手,大有一種看破生死的豁達。
“米秘書?”
我一愣,抬起頭一看,帶隊的這個警察我見過,姓張,李茂出事的那天,就是他帶隊抓的人。
張隊長顯然有些意外,但在醫院鬧出了這麼大動靜,不少人都在一旁看著,張隊長蹙起了眉,對著身邊的人說道:“帶走。”
冰涼的手銬觸碰到我手腕的那一刻,我突然覺得,整個人都解脫了。
我不需要再去糾結和童遠之間複雜的情感,也不用顧忌曾經的那些嘲笑與謾罵,我隻是希望,玲瓏姐能早些醒來,而讓我唯一感到對不起的人,就是江文軒。
我是江氏總裁的秘書,江氏又是之春省的龍頭企業,總裁秘書持刀傷人,足以讓那些記者添油加醋將此事鬧大,如果對江氏造成什麼影響,我隻能在心裏真誠的道一句謙。
美玲看著警察把我帶走,從後麵跑過來,撕扯著一個警察,哭嚷道:“貪官汙吏你們不敢抓,逍遙法外的狂徒你們抓不到,就知道欺負我們這些老百姓!”
美玲拉著我的胳膊,嘶啞的吼道:“米蘭,我不讓你跟他們走!我不讓!”
我紅著眼睛不敢看她,在夜場中的女人,最怕的就是別離,我很高興,在這段醉生夢死的日子裏,能遇到她們這幾個朋友。
回憶起來,都是美的。
張隊長看在我是江氏秘書的份上,沒讓警員製止美玲的行為,而是好言相勸,“這位女士,請你不要妨礙執法。”
張隊長說完這話,看了看我,我知道他什麼意思,便說道:“牡丹姐,把美玲帶回去,玲瓏姐還需要你們照顧。”
牡丹姐把美玲拉下,我依然能聽到美玲的謾罵和哭聲,忍著難過,跟警察走下了樓。
我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冰冷的審訊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