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車廂裏,隻有我和童遠此起彼伏的喘息聲,也許在今天之後,我的生活裏,將不會再出現童遠這個人,甚至於,在我的心裏,這個名字也將將被他或是他所取代,但不可否認的是,我曾愛過他,即便是我說出了這些話之後,我的心裏,也很難一瞬間就將他割舍。
可我能說什麼?我怎麼能忍受一個我愛的男人,傷我這麼深,他知道那樣做的後果嗎?
我心裏有些苦澀,我甚至覺得有些可笑。
當我在看守所裏,守著昏暗的牢房在幻想著他能救我離開的時候,他竟然從背後給了我致命的一擊。
是啊,他這樣做,不就是希望我能乖乖的聽他話,一輩子隻能做他見不得光的情人。
可他錯了,我不是一個唯唯諾諾,畏手畏腳的女人,墮入風塵,是被生活所逼,可當我一旦逃離那個牢籠,我這輩子都不想在嚐試那種被禁錮的滋味。
如果童遠真的愛我,他怎麼忍心讓我飽受罵名和詆毀,甚至於,將我親手送進了鬼門關。
淒厲的風兒順著耳邊響起,我扭過頭看向窗外,又是一場大雨。
虎子回到了車裏,在他坐進來的那一瞬間,我打開車門,扭過頭對童遠說道:“童總,您忙。”
我真的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話,我甚至是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會認識這樣一個人,也後悔自己愛上了他。
“童總,外麵下”
“讓她走。”童遠陰沉著臉製止了虎子的話語,剛一邁出車門,陰涼的雨水拍打在我的臉上,冰冷的感覺,像極了我這顆淒慘的心。
我關上車門,頭也不回的在雨中離開。
汽車的嗡鳴聲響起,我知道,他走了。
我輕輕的轉過身子,看著那輛黑色的奔馳漸行漸遠,像是丟了魂一樣的,滯在了原地,淚水夾雜著雨水衝刷著我的麵容,狂風呼嘯著吹在我的身上,孱弱的身軀更加無力,癱軟著身子坐在了地上,冰冷的身體微微抖動,連牙齒都開始打顫。
我用手拄在布滿雨水的地麵站了起來,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了誰是活不了的。
沒有遇到童遠之前,我不一樣活的很好?
從我身旁開過的出租滴滴的按著喇叭,我擺著手,示意他們不坐,他們罵罵咧咧的說我是神經病,腦子進水了。
又一輛出租從後麵開了過來,司機師傅按了一陣喇叭見我沒有反應,就拉下車窗,語速極快的對我說道:“姑娘,快上車吧,我不要你錢,這樣淋下去身體會出毛病的。”
不知為何,我聽著他的話,眼眶突然有些濕潤,一個陌生人都能對我伸出援手,可他呢?為了達到目的對我步步緊逼,就算是把我關進監獄都在所不惜。
我吸著鼻子露出了一抹淡笑,“師傅您去忙吧,我真的不坐。”我隻是想在雨中冷靜下來,我不會因為一個男人就自甘墮落。
“你這姑娘怎麼這麼強呢?”司機師傅推開了車門,作勢就準備拉我上去。
他一隻腳剛邁出來,一輛銀色的寶馬停在了我的麵前。
張華撐著一把雨傘走下了車,我有些詫異的看了看他。
“米秘書快上車吧。”說完,張華似乎知道我在想些什麼,側開身子,看了看江氏的大樓。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雨水朦朧了我的雙眼,模糊的視線,讓我看不真切,但我覺得,在遠處的一個房間裏,江文軒就站在窗前看著我。
我心頭一暖,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很特別,又很諷刺。
司機師傅見有人來接我,語氣不悅的對張華說道:“吵架了吧?吵架也不能讓一姑娘頂著大雨跑出來啊,現在這些年輕人啊!”
我跟司機道了句謝,也沒想解釋我和張華的關係,司機擺了擺手,讓我趕緊回去,這麼冷的天是要生病的。
看著出租車揚塵而去,我才對張華說了句謝謝,坐上了車。
“米秘書,你怎麼了?”張華從車裏拿出了一條毛巾遞給了我。
我搖了下頭,“沒事。”
我不知道怎麼和張華說,也不希望江文軒看見了我上童遠的車,畢竟從剛才開始,我和那個人,將不會再有半點關聯。
“米秘書你住哪裏,我送你回去。”張華對於我的搪塞沒有追問,我報了下地址,他便發動了車子。
我扭過頭,布滿雨水的後車窗上,已經看不真切江氏的大樓,但我總覺得,在我身後,有一雙暖意的眼睛,默默的注視著我。
小區的門口坑坑窪窪的非常難走,我問張華借了把雨傘,下車前我看著他說道:“謝謝張助理,也替我謝謝江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