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外國專家從手術室中走了出來,我緊張的抓住了牡丹姐的手,砰砰的心跳聲顯得格外突兀,即便我故作鎮定,可麵對未知的結果,還是繃緊了神經。
如果玲瓏姐出事,我這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主刀的外國醫生摘下了口罩,露出了有些黝黑麵容,額頭上還沾落著些許汗珠,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停止了,我迫切的想要知道結果,卻又擔心承受不住未知的刺激,焦急的麵容布滿了期盼和驚慌。
直到在他疲憊的麵容上,看到了鬆懈的笑容,聽到那句十分蹩腳卻格外悅耳的手術成功時,我才如釋重負般的坐在了椅子上,我提在半空中的那顆心,也不堪重負的落了下來。
牡丹姐更是激動的哽咽著抱住了我,哭著說:“沒事了,終於沒事了”
我咬著牙不讓眼淚落下來,玲瓏姐沒事了,我應該高興,可淚水卻不停使喚的往下落著,浸濕了我的眼角,也濕潤了我的臉頰。
我緩了口氣,站起身,對著所有參加手術的醫護人員鞠了一躬,嘴裏不停的說著謝謝,謝謝。
沒有人能體會我此時的心情,也許對其他人來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對醫生來說,不過是一場頗具困難的手術,可對我來說,玲瓏姐就是我的一切。
是我提出來讓玲瓏姐轉院,我不知道這其中蘊藏著多大的危險性,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玲瓏姐在病床上躺一輩子,我甚至想過,如果玲瓏姐出事,我會內疚一輩子!我不能讓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離開,就如同這麼多年,玲瓏姐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顧迪難得安分的站在一旁,任由著我和牡丹姐在手術室的盡頭哭成一團,那幾個外國人的臉上寫滿了不解,他們似乎並不能理解,手術成功,為何還要哭得這般厲害。
顧迪拍了拍我的肩膀,從兜裏拿出了一包紙巾,抽出一張,輕輕的擦拭著我臉上的淚水,卻一言不發,就那樣安靜的站在一旁,如此重複。
“顧總,真是感謝您能請來這麼權威的腦科專家,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啊!”
“是啊顧總,這場手術別說放在我們醫院,就是放在中國的任何一家腦科醫院,都不可能產生這樣的效果。”
我聽著他們的話心裏一頓,原來這幾天裏,顧迪一直都在為玲瓏姐的事情忙碌,我抬起頭,有些感動的看著他,他和玲瓏姐並不相識,能這麼做,也是為了幫我,看著他那雙有些疲憊的眼睛,我吸了吸鼻子,真誠的說道:“顧迪,謝謝你。”
顧迪一愣,看著我遲疑了片刻,才笑道:“這就對了,顧迪,這兩個字多好聽。”
我擦幹了臉上的淚痕,看著顧迪笑了笑,沒在言語。
護士推著玲瓏姐從手術室裏走了出來,我問醫生,要多久玲瓏姐才能醒過來。
“這個就不好說了,要看病人的恢複能力,恢複的快,很有可能一兩天就會醒過來,恢複的慢,就要一兩個月。”
我道了句謝,便跟著護士走進了病房,隻要玲瓏姐能醒過來,就算是一兩年,十年二十年我都能等,我隻是不希望,等到最後,隻是一具躺在病床上,沒有生氣的身體。
顧迪靠在病房門前,看著我說道:“現在沒事了,要不要我帶你去京城轉轉。”
我看著他笑了笑,“恐怕不行。”
我不是不識好歹的人,隻不過,我來京城的目的,就是為了給玲瓏姐看病,現在病情已經穩定,我也不打算多停留,再過兩天,就準備回去了。
“顧顧迪。”我下意識就要說出顧總,看著顧迪有些不悅的表情,才收了回來,對他說道:“回去還有事情處理,不能在京城待太久。”
畢竟趙永德還在盯著我,我也不能讓江文軒一個人替我頂著壓力,他不說,不代表我就可以忘記,畢竟是一個商人,為了一個員工,能做到這個地步,他已經算是企業中最優秀的老板了。
我說這話的時候,特意避開了牡丹姐,她並不知道那件事還沒有解決,我也不想讓她操心,玲瓏姐這邊還需要她的照顧,我也不能再給她憑添煩惱。
我走出了病房,顧迪並沒有因為我的拒絕而不爽,反而在我的身後說道:“我還是那句話,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在官場上,我顧迪的麵子還是挺值錢的。”
我頓了一下,顧迪果然是知道那件事的,怪不得從接我的那天就說出了這樣的話,在這幾天裏,我和顧迪之間的關係看似越來越好,可我還是不能為此而跟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