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不忙的時候,給牡丹姐打過電話,玲瓏姐的病情開始好轉起來,偶爾也會和牡丹姐說兩句話,但印象還是十分模糊,醫院的專家說,短暫性失憶都要有一個恢複的過程,手術雖然成功,但伴隨的創傷是不可避免的,想要徹底恢複記憶,還是要看病人的意誌。
每次和牡丹姐談完玲瓏姐的傷勢,我都會站在陽台,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不停歎息。
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人,卻各有各的不幸。
王倫的那件事,雖然因為趙永德的倒台而作罷,但人畢竟是我傷的,不用承擔刑事責任,不代表我可以免責。
發生那件事的時候,我在江氏工作,按照程序,江氏要出一名代表替我擔保。
江文軒讓張華跟我去一趟警局,我交了三千的罰款,王倫的傷勢雖然不重但也不輕,我看過警局調錄的醫藥費單據,補償了王倫兩萬塊錢,張華在擔保人上麵簽了字,這件事就算是徹底的過去了。
出了警局門口,張華笑著和我說道:“米秘書以後可要冷靜些,否則下次先進來的人,就是我了。”
明知道張華是在開玩笑,我還是有些尷尬的說道:“放心吧張助理,我會注意的。”
除了玲瓏姐,我不會為別人做出這種傻事,感情是相互的,我不能一味的接受玲瓏姐對我的好,卻不曾回報。
極端是極端了些,可在當時,我並沒有其他辦法可以選擇。
張華去停車場取車,我在路邊等著,入秋的天氣在傍晚有些陰涼,我穿的不少,但還是忍不住的打了個抖。
身後掃過來一陣光束,我以為是張華取好了車,剛轉過身,就看見一輛汽車車速極快的衝了過來。
大燈晃的我有些刺眼,但我還是看出了,這並不是張華的車,我側開身子,向後退了一步,雖然馬路很寬,但這輛車的速度實在太快。
呼嘯而來的聲音劃破了夜空的寂靜,讓我不自覺的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那輛車越來越近,可司機卻突然打了一下方向盤,原本和我平行的車身,瞬間對準了我的身體。
我頓時一怔,強光籠罩在我的身上,模糊中,我甚至看到了司機臉上,那一抹猙獰的寒意。
雙腿猶如灌鉛一般的走不動路,不到十米的距離,也就是一瞬間的事。
我腦子裏嗡鳴一片,就在車子快要撞到我的時候,身子一斜,被一個人從旁邊拽了過去。
下一秒,車子在我原本站著的位置上碾壓而去,司機暴躁的拍著喇叭,似乎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顯得十分不爽。
我怔在原地半天才回過神來,劫後餘生讓我冷汗淋漓,衣衫都被汗水打濕了,心跳更是久久不能平靜,雙腿有些發軟,要不是身旁的那個人拉了我一把,我恐怕都要坐在地上。
“米秘書,你沒事吧?”
我扭過頭才發現,救我的那個人是張華,不知為何,在剛才那雙手拉住我的胳膊時,我腦海裏竟然閃過了童遠的麵容,他說的沒錯,他不可能在我危險的時候,每次都出現在我的身邊。
我心有餘悸的緩了口氣,咽了咽口水,才輕聲說道:“沒事。”
“沒事就好。”張華的臉色有些蒼白,看來剛才的事,也嚇到他了,也多虧了張華手腳靈敏,要不然,我早就成了車下亡魂。
“謝謝你張助理。”想起剛才那驚險的一刻,我頭皮都有些發麻。
張華搖了下頭,目光深邃的朝著早已不見蹤跡的車輛方向看去,蹙眉說道:“米秘書還記得是輛什麼車嗎?”
“吉普車。”我看了看張華,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應該是司機醉酒駕車,我會像交通部門反應,給米秘書一個說法。”
我對張華的言語並沒有拒絕,這樣的事的確應該討個說法,有關部門的不作為,才會導致這樣的事情一再發生。
張華送我回到了家,在上樓的時候,我腳步都有些發飄,還沒能從剛才的事情中完全的清醒過來,腦子裏還是有些渾濁,就差那麼一點,我就得五馬分屍,想想都覺得後怕。
洗澡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個畫麵,我還記得,在那輛車撞向我的時候,模糊中我看到司機露出一張猙獰的麵孔,雖然不太真切,可卻特別的真實。
但我更願意相信,這是我的錯覺,如果是前者的話,那不是代表有人想要我的命嗎?
可我並沒有得罪過誰,在夜場裏哪個小姐都是八麵玲瓏,更何況,夜場裏的客人,也不會因為一個小姐,做這種喪心病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