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空氣比起之春省差上很多,尤其是在夜間,皎潔的月亮仿佛被蓋上了一層薄霧,雖然透發著光芒,卻暗淡了許多。
每次麵對童遠肆無忌憚的攻勢,我堅強的內心便不受打擊的一路退敗。
所有彙集在腦海中告誡自己的話語伴隨著曖昧的嬌喘消散的無影無蹤。
不是我犯賤,而是舍不得,舍不得失去這份布滿荊棘沒有希望又向往憧憬渴望得到的愛情。
它足夠虛幻,足夠遙遠,可一旦當它出現在我的麵前,偽裝的抗拒會隨著與生俱來的情感退下帷幕。
即便在歡愉過後,還是要沉浸在無邊的寂寞當中,可至少在旖旎纏綿的那一夜,曾經得到過,也拚命爭取過。
“過幾天忙完回去之後,回家住吧。”
我怔了一下,不知為何,竟在童遠的話語中聽到了一絲商量的口吻,轉過頭看向他,在觸碰到那深情的雙眸時,連心都跟著顫抖了一番。
我很想點頭,可一想起那天在豫園碰到林淺依時焦慮的樣子,還是搖頭說道:“算了,我自己住沒什麼事。”
“可我不想讓你一個人住。”
童遠沉聲說道:“豫園從今以後,隻有你能進去。”
他的表情變得凝重,像是保證般的說出了這句話,即便我咬緊牙關,顫抖的心也跟著軟了。
深吸口氣,柔聲道:“回去再說,好嗎?”
我不敢把退路封死,也不知道自己的承受能力到底有多大。
一個林淺依就足夠讓我心亂如麻,我不知道,倘若有一天,方琳再次出現在我的麵前,我真的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童遠似乎知道我的心思,沒在言語,輕撫著我散落在枕邊的幾率碎發,開口道:“睡吧。”
“嗯。”我應了一聲,想了想,問道:“你來京城,公司怎麼辦?”
“公司有喬杉,他很有能力,有他在出不了事。”
我點了點頭,童遠選人的確很有一套,喬杉的辦事效率很高,從餘雅那件事上就能看得出來。
正準備將台燈關上,童遠的電話響了起來。
不知為何,在聽到這陣急促的鈴聲時,我的心都提了起來。
還記得上次在豫園,也是這個時間,方琳的呼喚讓童遠離我而去。
我有些害怕,這樣的事情再來一次。
童遠走到窗邊,接起了電話:“這麼晚不睡,怎麼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我聽得並不真切,甚至於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可當我看到童遠的側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時,黯淡的將頭埋在了被子裏。
他的表情足以說明一切了,上次在夜裏,他離開前,也是這樣的表情。
童遠之所以沒有避開我,是因為他想讓我知道,對我不曾隱瞞。
可我寧願他騙我,也不想接二連三的飽受打擊。
“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童遠站在窗邊,點了根煙,煙霧繚繞中,他的身影從清晰到模糊,從模糊到清晰,斷斷續續,像極了我們之間的愛情,從虛無到真實,從真實到虛無,反反複複
“是不是公司有事?”
沉默的氛圍讓我有些壓抑,主動開口:“有事你就去忙,我沒事的。”
童遠轉過身麵色糾結的看著我,我盡量讓自己笑著,四目相視,童遠竟然躲避開我的目光,輕聲道:“我會盡快解決。”
“好。”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這樣回他。
明明知道電話那頭的人不是林淺依就是方琳,可我還是要故作堅強的麵帶微笑,甚至於在這樣尷尬的關頭,替他解圍,也是替我解圍,要不然,我該以什麼樣的姿態和童遠對話?
麵紅耳赤的怒罵,還是相視無言的沉默。
我拿出手機,故作鎮定的看著他,“還沒到兩點,還有航班回去。”
“早點休息。”童遠欲言又止的還想說什麼,卻最終咽了回去。
“你也是,注意安全。”
童遠點了下頭,拿起外套向門口走去,我看著他的背影咬緊牙關的攥緊雙拳,真怕自己會不爭氣的掉下淚水。
我從不多愁善感,隻是在這份感情中受盡了磨難,連心性都變得柔軟起來。
童遠的身影隨著關門聲的響起,徹底與我隔絕在兩側,依稀間還能聽到走廊中,他深沉有力的腳步聲。
隨著腳步聲漸漸消失,我爬下床快步的跑到門口,卻在準備開門的那一刻,轉身靠在了門上,身子無力的癱軟下來。
如果可能,童遠就不會離開,即便我追了出去,也改變不了任何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