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照。
我和童遠漫步在豫山中央。
對於豫園我並不陌生,甚至是非常熟悉,可對於豫山,這座如同尖刀似的山,倒是第一次見。
日頭升起,挑著幾縷乳白色的霧,霧靄裏,餘光橫照,洋洋灑灑的淡淡光暈從側麵籠罩在童遠剛毅硬朗的麵容上,讓人看上一眼,便為之心醉。
我不由自主的拉著童遠的手,好想就這樣和他一直在山澗中走下去,哪怕前途的路遙不可及,隻求彼此之間相伴的每分每秒。
秋風蕭瑟,卷起驚鴻掠影,地麵上枯黃的樹葉隨著風在頭頂翩翩起舞,我下意識緊了下衣衫,卻突然發覺往日刺骨的寒風,仿佛隔絕在並不厚實的衣衫外,內心暖意橫生,蔓延全身。
“不舒服就告訴我,別硬撐。”
細微的動作被童遠看在了眼裏,關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看著他麵色溫和,我嬌羞的竟低下了頭,輕聲說道:“好。”
心裏如同抹了蜜般的甜美,就連落在枝頭的鳥兒都隨著輕微的腳步聲揮動著翅膀向遠方飛去,暫時將這一片棲息的家園讓了出來,留給我和童遠安靜的獨處。
感受著山草間沁人的芳香,我貪婪的吸允,連同童遠身上獨特的煙草味道,混亂的摻在一起,沒有絲毫的不適,反而越發的舒暢。
扭過頭,看著童遠笑著說道:“咱們去山頂吧。”
童遠聽聞微微蹙眉,輕聲道:“山頂風大,你身上有傷。”
“沒事的。”我拉著童遠的手臂,撒嬌的說道:“帶我去吧,好不好嘛?”
看著童遠麵色古井不波,我鬆開手臂,故作不悅的轉過身。
“我自己爬,又沒求著你帶我來。”
說著,我作勢便向山上走去,前腿剛一邁出,童遠便從身後拉住了我的手。
走上前,故作凶狠的看著我道:“山上有蛇,你不怕嗎?”
我笑了笑,扭頭對他說道:“還有比你更可怕的嗎?”
“我很可怕嗎?”
“你說呢?”看著童遠麵無表情的注視著我,我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伸出手,抵在他嘴角的兩側,向上一推,“嗯,這樣就好多了。”
看著他波瀾不驚的臉頰上,被我搞怪的推出了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忍不住的嗤笑起來。
童遠蠕動著嘴角看著我道:“怎麼了?”
鬆開手,我向後退了兩步,笑著說道:“太醜了,簡直不忍直視,看不下去了。”
說罷,我笑著轉身跑開。
早上被童遠戲虐了一番,怎麼說也算是扳回了一成。
豫山並不陡峭,沿途的台階皆是青石板磚鋪成的小路,很是平穩。
長滿青苔的縫隙中偶爾開出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隨著微風輕輕擺動,心裏一片愉悅,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
竹林芳草在遠處的山腳下若隱若現,卷雜著薄霧的微風,拂綠了一片芭蕉。
回頭望去,剛剛走過的小路,沉浸在陽光的沐浴中,翡翠般的濃綠夾雜著還未散去的霧氣渲染的如絲綢般淡雅,一縷縷的纏在豫山的腰間,從山頂向下看去,被霧氣浸濕的樹葉,在晨光中如同珍珠般的璀璨。
心頭一陣動容。
坐在不算平整的石階上,兀自說道:“等我老了,就在這山頂上蓋間房子,每天起床,把窗戶一推,感受著大自然撲麵的芳香,也不枉在這世上走過一次。”
童遠握著我的手掌輕微用力,我扭過頭看向他,笑了笑,“開玩笑的,誰會在這”
“我陪你。”童遠打斷了我的話,目光飽含深情的看著我道:“這也不錯,等我們老了,就像你說的那樣,蓋間房子。”
童遠的話如同鑼鼓般清脆的響在耳邊,順著耳膜砸的我怦然心動。
感受著心和身體輕微的顫抖,我笑著點了下頭,卻不知道,童遠這樣的許諾在將來能否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