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又去櫃台後麵操弄她的鍋碗瓢盆去了，程梓鳶、馬亦涵和田雨欣坐在一張四人桌的邊上，麵對著滿桌子的紙質盤碗。
“學姐肯定是第一次來。”田雨欣又拿了一次性筷子兩雙，分給程梓鳶和馬亦涵。“老太太就是賣一些關東煮、麻辣燙之類的，都是用大鍋煮，所以我就說是‘煮料理’。不過這個詞是我自己造的，是不是很像曰本人那種風格？”
“當時欣欣就是這麼跟我說的，說帶我去吃煮料理，我還以為是日料大餐。”馬亦涵用筷子在一隻紙盤裏一戳，紮起一塊魚餅。
魚餅是很大的，盤子裏的是老太太把整個魚餅從煮鍋裏撈起來之後，用一把磨得飛快的剪刀剪好的，全都是三角形。
“我覺得好吃程度的話，應該並不輸給普通的曰本料理吧。”田雨欣也向一隻紙碗發起進攻。那是一碗白蘿卜煮牛小腸，有點像潮汕式的牛雜。“嗯，還是很好吃，一直一樣好吃。”
田雨欣的表情很誇張，這樣的表情似乎更應該出現在馬亦涵或者秦嶺身上，而不是她。
程梓鳶看兩人吃的開心，於是也動了筷子。
夾個魚蛋，淺黃色的，應該是咖喱味。
袁芮琀在他嘴唇上塗了唇釉，吃東西必須小心，把嘴張的很大。這實在不能算是很雅觀，所以必須伸手把嘴擋起來。
程梓鳶下意識地做了出來這個動作。正常男性是不會做的，他隻是出於狀態下的本能。
這動作會讓帥氣小生看起來更帥氣，讓醜逼看起來更娘。至於程梓鳶......
自己體會。
讓食物安全到達嘴裏沒有被唇釉碰到，可以放心吃。程梓鳶都被自己的技術嚇到了。這是她第一次在塗著唇釉的情況下進食，竟然還挺成功的。
慶祝一下，享受口中的食物吧。
咬下去——
噗嘰！
魚蛋很彈牙，甚至讓程梓鳶的牙齒感受到了相當程度的阻力。裏麵有脆脆甜甜的東西，應該是馬蹄，或者叫荸薺的碎塊。這讓魚蛋的吃口變得有層次感。咖喱的味道不像市麵上能見到的妖豔賤貨，不知道是老太太自己做的還是她發掘出了什麼隱藏在不知名小超市裏的品牌。
總之就一個字：這好吃的就尼瑪離譜！
程梓鳶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
下雨天，咖喱和魚蛋更配哦！
雖然不下雨，但依然是很配！
真的有這麼絲滑嗎？
“怎麼樣學姐？”
田雨欣這明顯是明知故問。程梓鳶的表情沒有很好地管理住。
“好吃。”
“我就說吧？”田雨欣很自豪的表情躍然臉上。“老太太據說四十年前就開始擺攤賣這些，在當時的一中門口。那個時候世界上第一艘學院艦都還沒有下水呢。我爸說他當時就在老太太的攤上吃過。以前在通市港停泊的時候我特意帶他來吃，老太太居然還認識他。”
“？？”
田雨欣比程梓鳶小一級，程梓鳶十七歲，那麼田雨欣應該是十六歲。考慮到可能會有冬季出生或者提前一年的情況，所以田雨欣的年齡大概率應該處於15~17這個範疇裏。
那麼田雨欣的老爸應該什麼年齡？新時代的人普遍晚婚晚育，男性平均初次生育年齡（指配偶生育）高達27歲。我們即使往少裏算一點，二十五吧，那麼他至少四十歲起步。
等等，二十五年之後還能認出來？
這記憶力恐怖如......這已經不是記憶力的問題了吧？
“我家就住在原來陸上的一中旁邊，所以從小吃的。以前還有個老爺子，是老太太的老伴兒。前幾年......”田雨欣說到這裏壓低了聲音，“前幾年走了。好像沒有兒女的樣子。老太太身體好像不太行了，過兩年說不定這家店也就......”
一邊吃一邊聽，一邊顧及著不能蹭到唇妝，程梓鳶突然感覺到手機震動了一下。
用左手掏出來，把前置鏡頭對著自己的臉。
居然沒能掃出來。程梓鳶不得不伸出右手食指去完成指紋解鎖。
“咦？學姐手指上......怎麼了？”田雨欣眼神很細。
程梓鳶看了看自己手指上，有一道小小的傷痕，將幾道指紋切斷，留在食指的指腹上。所以這根手指的指紋很特別。
這麼小的一道，程梓鳶自己都沒注意到。田雨欣的視力真的很厲害。程梓鳶又想起來昨天在係統上看到的，田雨欣的天賦職業就是炮手。雖然沒有什麼更多的信息，但是從這個眼力來看，好像她確實很適合這個位置。
但是關於這道傷痕......程梓鳶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昨天剛穿越來沒多久，原本使用這具身體的“陳致遠”就已經徹底翹辮子了，這些應該無傷大雅的小事的相關記憶就沒能接收。
不記得的話，就隨便編個理由。
“這個啊，”程梓鳶把手指收回來摩挲了一下，“小時候削蘋果，一不小心被刀子割傷了。”
“削蘋果？”馬亦涵突然插話，“學姐你是左撇子嗎？”
削蘋果的時候削到手是很常見的事情，但是能削到右手食指的指腹，那非得左手拿刀不可。而一般人都是右手持刀。
“不是。”程梓鳶搖頭。不是左撇子的人想要冒充左撇子非常難，尤其是現在她自己還正在用右手拿著筷子。再者，這一點也沒必要編造。
“當時我去拿水果刀的時候，一不小心被旁邊的菜刀劃到了。”程梓鳶解釋，“也可能是別的原因。當時年齡比較小，記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