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三個字,砸得我大腦發懵,甚至懷疑自己聽覺出現了問題,不敢置信地確認,“什麼?”
他薄唇輕啟,連口吻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淡淡地重複,“我說,寧希,我們結婚。”
他說的是,我們結婚。
不是結婚好嗎,嫁給我好嗎,都不是。
他清楚而篤定,我一定會答應他。
不管是為了狠狠地打宋佳敏和我爸的臉,還是為了救我媽。
再或者……因為那個隻有我自己知道的秘密,我喜歡他。
到底哪個原因更重要,我一時想不出答案,但又比誰都清楚,如果換一個人,我說什麼也不會同意。
我抱著一絲期盼的想著,他主動提出結婚,也許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
然而,我錯了,錯的很離譜。
我沉默間,他不疾不徐的點了根煙,嗓音清冷,“你為了報複,爬上我的床,同樣,現在你媽媽需要手術費,你和我結婚,我出錢。條件是,我們之間的婚姻,隻談錢和性。”
三言兩語,徹底碾滅我心裏可笑而幼稚的期盼。
我斂下情緒,也努力像他一樣淡然,“我圖錢,那你呢?”
一場交易,總得雙方都有利可圖才對,可我一無所有,沒什麼可圖的。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我霎時間覺得分外難堪。
他已經把話說的那樣明白了,隻談錢和性,既然我圖錢,那他自然是……
以前偶爾也想象過自己未來的婚姻,想了很多,唯獨沒想到,我的婚姻竟然和愛情任何關係。
哦,如果單方麵的愛情也算,那也許有。
我自嘲的笑了笑,應道:“好。”
下午他就帶我去領了證,見了他的家人,甚至,搬進了程家給我們準備的婚房。
沒錯,他真的是南城程家的獨生子。
婚後四年的日子裏,他說到做到,一場婚姻,當真隻有錢和性。
我起初不死心,想要能夠溫暖他,卻發現隻是癡心妄想。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我的態度,比結婚前更差,甚至連話都不願意和我多說一句,冷漠而疏離。
今晚,我在客廳亮著一盞壁燈,看著深夜檔的狗血劇等他回家。
和這四年來的每個夜晚一樣,哪怕明知道這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還是想讓他知道,無論多晚,家裏都有人在等他。
淩晨時分,我睡意漸濃,蜷在沙發上緩緩闔上雙眼。
睡得昏昏沉沉時,有股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壓了下來,一雙大手幹脆利落的褪下我的睡裙。
我嚶嚀一聲,正想推開他,他陡然闖入我的身體,疼得我瞬間清醒過來。
“你,回來了……”
燈光昏暗,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沒作聲,一把將我撈起來,闊步上樓,把我從沙發抱到了床上。
他隱約帶著怒意,用力掐住我的腰,比往常更粗暴,一下又一下,撞得我意識渙散。
我用力咬著唇,忍著身體仿佛被扯成兩半的痛楚。
沒別的,我就是……想要個孩子了,想要和屬於我和他的孩子。
一抹淡淡的香水味竄進我的鼻腔,我意識回攏,聲音發顫,“你見她了?”
上周三,我看見過宋佳敏給他發短信,雖然隻看見了前半截,但很明顯,已經不是頭一回聯係了。
隻是,我沒有立場問他,隻能掩飾掉所有的難過和失望。但是,現在這抹宋佳敏最愛的用香水味道,似乎打碎了我的理智,我還是問了。
他抽身而出,聲音極淡,“寧希,你越界了。”
是了,在他看來,這場婚姻說好聽點是場交易,說不好聽的,我不過是個為錢賣身的女人,又有什麼資格去過問他的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