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猜到了什麼，眸底的光彩一點點沉下去，逐漸黯淡。
他將我倒在高腳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露出讓人心疼的笑容，“好啊，你說。”
我垂下眸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向他，“我打算重新租個房子。”
對。
這是我做下的決定。
我不能再住在周子昀的房子裏，哪怕隻是租，我也覺得不應該。
我答應了他，要好好考慮我們之間的感情。
可是，他對我實在太好了，為我付出的也很多，就連這個房子，處處都能看見他對我的用心。
昨天，看見他因為我，和宋陽打架，甚至被拘留時，我心裏被愧疚填滿，差點脫口而出，我們在一起吧。
但愛情，不應該和恩情或者虧欠混為一談。
我希望自己能夠純粹的，隻考慮感情。
“為什麼？”他捏著高腳杯的手緩緩收緊，因過度用力，修剪幹淨的指甲邊緣泛出一層紫色。
我有些不忍，抿了抿唇，逼著自己開口，“我想平複一下心情，對我們的感情，能做出真正理智的決定。”
我很怕自己因為虧欠，而和他在一起。
而且，我常常會想起程錦時，總覺得做出某個決定，就是對不起他一樣。
我想要自己能夠靜下來，理清所有的事情，做出不會後悔的決定。
倘若決定和周子昀在一起，那就全心全意。
這才是最公平的。
“子昀，我是真的很感激你，我也明白你對我的心，所以我希望自己做出的決定，是對你公平的。”我看著沉默的周子昀，說出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
他低頭捏了捏鼻梁，看向我，雙眸中是揮之不去的失落，但他還是說道：“好，我同意。”
他答應了。
不過我並沒有覺得輕鬆，反而對他的愧疚更深。
他手臂一伸，輕輕握住我放在餐桌上的手腕，忽而自嘲地低笑了一聲，“我一直試圖感動你，但我忘了，你除了麵對他，其他任何時候都很清醒而理智。”
他口中的“他”，是程錦時。
我鼻尖泛起酸楚，“對不起。”
他故作坦然的勾了勾唇角，輕笑，“沒關係，我尊重你做的所有決定。”
“周子昀……”
“好了，不早了，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離開。
我還想說什麼，他已經拿著車鑰匙和手機走出了家門，背影像是揪著我的心一般。
我很心疼這樣的周子昀，如同心疼愛著程錦時的自己。
正是因為我體會過那樣的痛苦，我才更不想讓周子昀從我身上經曆一遍。
太疼了，疼的撕心裂肺。
——
既然要重新找房子，我第二天便聯係了中介，讓他們幫忙留意合適的房子。
中介手頭都有現成的房源，中午我休息時，他們讓我直接去看房。
我拎著包往外走，迎麵撞上剛出電梯的傅岑然。
他停下腳步，那雙冰冷的眸子掃了我一眼，“出去？”
“嗯，我準備搬家，去看下房。”
我擔心是我最近幾天事情比較多，讓他不滿意了，不由有些緊張，下意識的解釋道。
誰料，他又走回電梯，朝我點點頭，“走吧，我送你過去。”
我驚訝，愣在原地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