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進入白雲蒼駒苑才知道這裏麵別有洞天,三步一花五步一樹,池塘荷花睡蓮錦鯉一應俱全,極為講究。
隻是,昨晚感覺到的兩股強大的靈力卻悄然消失。
我站定,想看看方然衣究竟有什麼絕招,卻不想方然衣驀地背著我們,拿起桌邊的茶杯道:“你們,是毒妖吧。”
“什麼?你早知道了?”姐姐做訝異狀,似乎並沒有絲毫的擔憂。
我汗顏有這麼一個缺心眼的姐姐,但我或許有些明白這位青年捕快是有真本事,沉吟道:“你難道,能夠嗅到我們身上的腐屍味?”
方然衣略一頓,放下手中的茶杯,回眸,雙眼清明澄澈,驀地嘴角痞笑,禁欲之氣當然無存,道:“當然,我師父教我的。”
我蹙眉,他繼續說:“當然,也是你們死去的,師父。”
我怔鬆,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法力高深的師父會輕而易舉的死在我手下,怪不得師父死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可是,為什麼我從未聽師父提起過呢?
“難道你就是方師兄?”姐姐忽然提高音量,兀自困惱,“可方師兄不是已經……”
“姐姐,你知道?”
我心裏愈加不安,腦海中浮現的仍舊是那白衣女子陰魂不散的畫麵,方然衣卻製止道:“你們想知道的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現在我需要你們幫我一個忙。”
“這就是你引我們來此的目的?”我無奈,覺得好笑,“憑什麼我們要助你?”
他粲然一笑:“事成之後,”
我斂眉,沉吟道:“什麼?”
方然衣扯開緊繃繃的衣襟露出鎖骨,斜靠在桌邊,道:“弑君。”
語畢,我震驚得還未有何作答,一向懦弱良善的姐姐竟即答:
“好。”短促利索,擲地有聲。
我困惑,下意識望向姐姐,隻覺那已失明的眼似乎開始泛起之前的光輝。如此耀眼,如此熟悉,如此令人,發狂。
我心下一橫,隻身擋在姐姐身前,麵對方然衣道:“真是好笑,區區一介凡人有何資格與妖談條件?“方然衣笑而不語的反應更是令我心生煩悶,姐姐也似乎欲言又止,見此我揮袖手執姐姐的手,頭 也不回往離去,決然道:“若是再敢犯我,必誅之!”
“蘇。”在離開之後姐姐拽了拽我的衣角,頓下腳步,我回首,再一次瞧見分明沒有焦距的雙眼卻光芒刺眼,她說,“蘇,我必須去。”
我恍然,默然不語,眼睜睜瞧著姐姐的手緩緩劃過我的手心、指尖,等到我想要去緊握時,抬眸,早已不見她的蹤影。
我垂首,心亂如麻,怎麼也不明白怎麼會突然出現這個隻有姐姐知道的師兄方然衣,不明白為何姐姐會有如此之大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