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入夜,賀蘭暖玉踏在荒郊野嶺之中,右手摩裟著長劍數個來回之後終於決定在烏鴉橫飛、豺狼肆虐的時間進入那一家詭異的客棧。
說到底這間處在荒郊野嶺之中的客棧除了地點十分詭譎之外,其他倒沒什麼特別之處,賀蘭暖玉站立於客棧外正欲取下暗藍長袍時抬頭望了一眼客棧名,蹙眉道:“白雲蒼駒?”什麼扯淡的名字?
說著賀蘭暖玉還是推開緊閉的客棧門,但同時他也注意到,普通的客棧可不會這麼早就關門,不過這也 的確是不普通的客棧——客棧裏昏暗淡光,木桌椅整齊排列卻沒半個客人,台櫃前站著一個皮膚黝黑的店小二,語氣不善,道:
“客官,吃點什麼?”
賀蘭暖玉打著哈哈上前道:“我想要住店。”
“客滿了,你走吧。”
“這……”賀蘭暖玉知道這店小二說的不是實話,下意識側過頭瞥見樓梯口是黑暗一片,猛地又撞上一位蓄著短小黑胡須的店主,滿臉殷勤地笑道:
“這位客官是住店吧?給,這是你您房間的鑰匙。”
賀蘭暖玉謝過,轉身疑惑的準備上樓瞧瞧,聽到身後的店小二不滿埋怨什麼“不過就是一小白臉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模樣,老板你幹嘛浪費床鋪”,店主拍了店小二的頭便回了。
賀蘭暖玉恰好走到樓梯轉路口,有一扇關閉的木窗透出些許清冷的月光,恰好照射在半人高一人寬的巨大水缸裏種植的睡蓮上。淡粉色的睡蓮靜靜的浮在漆黑的水麵上,還有些許含苞待放,賀蘭暖玉隻看了一眼,心裏即刻不安起來:水下過於安靜,必有死物。
緊接著他輾轉來到一樓,迷迷糊糊的瞧見月已上中天,用鑰匙打開房門的一瞬間便感到心中那股不安愈加強烈——同樣的漆黑不堪,房間裏竟早已有三人在床鋪上。
對著房門是上下鋪,下鋪沒人但更可怕的是床底有一雙明亮的猩紅眼在發光,上鋪坐著一個約莫十歲大小的少年,紅發作辮放置左胸,笑眯眯的眼衝他道:“喲小白臉,是來送死的麼?”
“哈?”賀蘭暖玉覺得就算是自己不得已掉入了狼窩也不是這樣直接的,慌亂無措心裏誹腹這小家夥說話時頭頂的呆毛還晃了晃所以這究竟是在搞笑呢還是搞笑呢,隨後紅發少年蹦躂著“嘿咻”一聲跳下床,瞬間來到賀蘭暖玉麵前,睜開的雙眼是湛藍色的純淨瞳色,偏偏此刻狠戾非常,沙啞著聲道:
“不過我比較喜歡吞噬強大的容器,你說呢?”
賀蘭暖玉下意識僵直了身子不敢動彈,咽了咽唾沫後便不見了紅發少年的蹤影,緊接著是門右邊黑暗盡頭還有一個床鋪,隻能瞧見墨綠色的瞳孔和冒著寒光的長劍,仿佛隨時準備捕獵的獵手。
賀蘭暖玉再次咽了咽口水,沒準備關上房門,心裏覺著好家夥,這下他怎麼覺著自己在荒山野嶺與野獸共舞,倒也比得上在這心驚膽顫一不小心就會被秒的狀況下過夜來的好呢?
再歎一口氣,賀蘭暖玉這才反應過來方才分明感覺到的是三個人的氣息,至於床底下那雙猩紅的眼他委 實不敢去猜想了,轉過身才發現門左邊床鋪恰好有房間唯一的窗戶,清冷的月光灑在床鋪之上,身形幾近透明且姿態妖冶的女人側坐在床鋪上,雙眼似有若無的看著賀蘭暖玉。
若是常人,怕是早被這雙被氤氳包裹的眼神與誘人的軀體吸引得神魂顛倒,但賀蘭暖玉一直都被人叫做呆瓜木頭,更甚至於什麼情商太低以至於之後出去很容易被騙得傾家蕩產。但賀蘭暖玉始終持反對意見,他覺得被騙不是指情商上的問題,而是智商不夠。因此當他麵對人們的唏噓時,很是肯定自己絕不會被騙——他可是被公認的,天才啊。
但如今賀蘭暖玉後悔了,他落得如今這個地步,便是被人給騙了。既然不是智商上的問題,那就一定是他情商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