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
次日,清晨,飄渺山下。
經過一日夜兼程和半路不斷殺出的黑衣人們,尤其是夜晚雜多的黑衣人們,蒼紋在逍遙子的帶領之下終於到達了暫且安生之地——飄渺山。
蒼紋抬首,就算是在山腳下仿佛也能感受到這座山濃鬱的危險氣息。蒼翠欲滴的樹木幾乎都籠罩著一層層厚重的霧氣,原以為是寂靜無聲的深林,卻在回首間瞥見眼如黑曜石的麋鹿。山間溪流清涼悅耳,清晨溫熱的陽光投射下斑駁的光影,一切的一切仿佛置身於世外桃源。
但真正令蒼紋感興趣的並不是這些自然風景,她一壁跟著逍遙子邁進山中一壁問道:“師父,這是你家麼?”
“我沒有家,殺手都沒有家。”逍遙子按著原來走過的足跡絲毫不差的前進,略一頓又道,“殺手有了家之後,都死無全屍。”眼瞼一暗,似乎想起不愉快的回憶。
蒼紋並不以為然,她並不知道【家】究竟意味著什麼。在她的認知裏,家隻是一所能遮雨蔽日的房屋,因此她並不明白一間房屋怎麼能讓一個人死無全屍。當然她也並無興趣,隻是因為走在這山林之中過於寂靜,總的說些話來解悶。
蒼紋隨手扯了一顆野草放置手中把玩,語氣閑適:“師父,你經常不回家嗎?”
逍遙子扶額:“……我不都說了殺手沒有家嗎。”略一頓揮劍展開麵前的荊棘,頗顯無奈的抱著蒼紋,點地縱身飛躍上空,“這樣便快多了。”
“嗯。”蒼紋饒有興趣的感受風從臉上吹過的清爽,但很快便失去了興趣,張口又準備說話時被逍遙子打斷:
“作為一個合格的殺手,保持絕對的安靜和耐心是必要。”
“是。”蒼紋點頭,心裏卻得出結論:逍遙子師父是一個一句話不離殺手的美男子。
不時,逍遙子帶著蒼紋便到了飄渺山巔的懸崖邊上。
呼嘯的風似乎還在蒼紋的耳邊吹過,雙腳還沒怎麼適應地麵,眼前便是深不見底的懸崖,腳底一滑險些跌落下去。
逍遙子見此隻是麵不改色道:“不用擔心,作為殺手的第一步,便是要練你的膽氣。”說時伸手拎著蒼紋的後襟,往前一步將其置於懸崖之外,氤氳的霧氣立即環繞於蒼紋四周,但奇怪的是蒼紋非但沒有覺得害怕,還意外的冷靜。
逍遙子感覺到蒼紋並沒有動彈,以為小丫頭還沒反應過來,隔了一小會兒才感覺到由自己手指間傳來的顫栗,猜測小丫頭也隻是個小丫頭,對於這深不見底的懸崖還是有些恐懼。但當逍遙子正準備對蒼紋進行教育解說時卻瞧見事實並非他所想的那樣——小丫頭瞪大的雙眼中瞳孔擴散,笑容扭曲且興奮,緊接著全身上下都激動的抖動。
逍遙子沉眉,嘴邊也不由得顯露出一絲詭異的笑來:好樣的,合著這小丫頭可是天生的殺手。臨危時便激發了身為野獸的天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