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百四十九 篇十四陷害(1 / 2)

其實有件事顏陌一直沒有對東華說,在去往冥界之前,金烏曾經找過他,並且再三勸導不要去冥界。然而當時顏陌去意已決,再加上平日裏顏陌也並不在意金烏的說法,此刻阻止顏陌更是無濟於事,甚至沒有詢問具體理由。不過猜也知道,無非是金烏不想讓顏陌離開天界,如若不然,這偌大的天界金烏怕是連一個說上話的天神都沒有了。

這也正是顏陌毫無留戀的原因,除了金烏這位死皮賴臉跟著他糾纏有個能說話的伴,顏陌在這個冷漠的天界怕是也待不了那麼久。原本剛走的時候還想著找金烏道別呢,怎知這一道別倒好,反而還讓金烏給勸導住了。顏陌也是好說歹說,此事是天帝所做的決定,若是不服從便是要被叛離天界之罪的。

金烏眼底在顏陌說出【天帝】二字時閃過一絲疑慮,不過當時顏陌並沒有在意,以為不過是金烏對於天帝的屈服。畢竟像金烏這樣老一輩的上神已經完完全全與天界不可分離了。不僅僅是天帝白泯這位神的忠誠,更多的是對天帝這個身份的忠誠。世世代代供奉在此,怎能不盡心?

顏陌於是一直對金烏有些摒棄之心,許是瞧不上的,也因此無法對金烏敞開心扉。

金烏卻沒有時間思考那麼多,甚至懇求顏陌道:“你師兄不是東華帝君麼?若是他肯出口請求,你一定不用再去冥界了!”說著金烏連連點頭,眼底重新燃起光來,搖晃著顏陌的手臂,甚至即可偏要帶著顏陌去往東華帝君的府邸尋找。

顏陌瞧著金烏急促的模樣委實不像是裝出來的,也是,金烏這個木訥的腦袋怎麼可能會欺騙他?隻是越發這樣顏陌就越發覺得可笑,麵上也不由得扯出一絲朝風的笑來,神情卻仍然冷漠難以捉摸,他道:

“此事便是東華帝君親自向天帝提出的,他又怎會鬆口?”

“怎會?”金烏大駭,顯然不可置信,仿佛聽到了什麼無法接受的事情。

顏陌顯然覺得金烏大驚小怪了,他認識師兄也不是一日兩日,師兄一旦決定的事情輕易不會改變。譬如,對天界的忠誠。

金烏這邊卻遲遲不肯放棄,揪著顏陌的衣襟不肯放手,仿佛顏陌這一去再沒可能複返。話這麼說其實也不錯,顏陌若是在冥界那邊職務做的得心應手是斷斷不會返回這冷漠的天界的。當然了,或許偶爾閑下來了還是回去尋金烏嘮一嘮嗑,畢竟一想到隻有金烏在這偌大的天界連位能說話的神都沒有,還是挺值得可憐的。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現在主要目標是去往冥界。

金烏道:“顏陌,你不能去,你是斷斷不能去的啊!”

顏陌被金烏這呐喊聲吼得有些摸不著頭腦,權且當做是金烏發了什麼神經,反正平日裏金烏也總是有事沒事的搞些事情出來折騰,顏陌早已習以為常,滿不在乎了。

顏陌強行拽回衣襟,掙脫了金烏的桎梏,理了理衣衫,道:“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再不走便要被師兄催了。”

語畢,顏陌便化作片片花瓣消散在金烏眼前了。

那時候金烏望著顏陌的眼神可謂是絕望到低穀,仿佛認定顏陌經此一去不複返。

當然了,那次告別盡管是真的最後一次見麵,但顏陌並沒有去成,畢竟第二次三界大戰爆發,顏陌被師姐蒼紋強行策反,被當做炮灰了。

由於成為了天界通緝逃犯,顏陌自然是沒有辦法和臉麵再去尋金烏了,金烏似乎也並沒有精力去尋,他倆倒是真一別不見了。

——顏陌如今跟隨東華來到了冥界,也不隻是命運捉弄還是遭人暗算,他和東華倒是一同進入了這虎口,比之以前要顏陌單獨行動時來得有底氣得多。畢竟師兄東華與師姐蒼紋都有著逞強的性子,無論發生什麼事都獨自強撐,任何人都不需要插手的。

顏陌也頭疼過這倆怪異的性子,久而久之竟也習慣了被他們保護,畢竟真正該擔心的是自己才對,師兄師姐這般強大的存在,除非內鬥,否則外人甭想傷及他們一分一毫。

思及此,顏陌心中愈發堅定了起來,往前邁的步子也更加穩健,猛地卻被走在前麵的東華撞了頭——顏陌有些吃痛的捂著額頭,道:“怎麼了師兄,為何停下來了?”

隻身擋在顏陌麵前的東華一時語塞,竟不知如何回應,就連堅實的後背也逐漸產生動容,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卻是轉身攥起顏陌的後襟提溜著試圖衝出滿地彼岸花的牢籠。

顏陌這下倒是瞧見了,他們的確是已經進入冥界了,隻不過或許整個冥界的生靈都已經被毀——在他們逃竄的身後,是滿地殘血與新鮮的屍首,堆積如山,連綿不絕,如同這一望無垠的彼岸花海。隻是這殷紅遠遠要比彼岸花更為濃重,散發著撲鼻的血腥味,在屍首堆中生長出來的彼岸花尤其茂盛,及人高,碩大的花蕊不隻是血染而成還是因屍首而蘊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