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時間過去,唐綰把厚厚的一疊文件差不多全部翻譯完畢。
整理了一部分的文件,唐綰把文件遞到顧澤衍的麵前,道:“喏,這是我仔細檢查了好幾遍的,剩下的那部分我再仔細檢察一遍然後就給你。”
眸光斜睇唐綰一眼,顧澤衍嗯了一聲,隨即把唐綰手中的文件拿了過來,繼而道:“明天跟我去個地方。”
“啊?”唐綰被他突如其來的這一句弄的有點不知所措。
“去哪裏?”唐綰定了定神,即而盯著顧澤衍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顧澤衍說。
好吧,這個男人總是這樣,除非他想回答你,否則你怎麼問都得不到結果。
唐綰沒再開口,默默的回到了書房的角落,準備將那剩下部分的文件再仔仔細細檢查一遍。
晚餐。
秋嬸果然又煮了一大堆的補品,這次顧澤衍倒沒有要求她全部喝完,但也給她下了最低的限度,至少不能低於兩碗。
兩碗喝完,唐綰的肚子簡直要撐爆了,不過是醫生胡謅的一句營養不良罷了,誰能想到顧澤衍竟把這句話謹記在心,身體力行的買了補品,又嚴肅認真的交代秋嬸每頓飯必須要有補品。
這是關心她麼?
不,在唐綰的眼中,她隻覺得顧澤衍隻不過想要她給他生一個孩子罷了。
也許,這個男人是有點喜歡自己,以至於想要自己給他生下孩子,但顧澤衍的喜歡,會讓她感覺不真實,如同她那次看到他和唐冪婷赤身袒露糾纏在一起時的不真實,這種喜歡說不定哪天就煙消雲散,又或者,顧澤衍想要她給他生孩子,隻是一時的心血來潮。
她如果遵照著顧澤衍的意誌來做,遲早有一天,她會為顧澤衍的心血來潮付出代價。
顧澤衍說隻要她聽他的話,他可以給自己一切,顧澤衍說有他撐腰,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顧澤衍說他隻認定她生下來的孩子做為他未來公司的接班人,這些話就像包裹著彩色外衣的有毒糖果,她不能陷進去。
她和他之間隻有交易,唐綰再一次的這樣提醒自己。
晚上八點鍾。
顧澤衍再一次去了書房,唐綰回到臥室,看著那兩米寬的大床想著趁顧澤衍不在,她終於可以一個人霸占這張床上。
橫倒在床上,唐綰正在兩米寬的大床上滾來滾去,卻聽房門口一道軟糯的聲音響起,“姐姐,今晚我還可以跟你一起睡麼?”
唐綰聞聲抬頭,看到顧涵抱著一隻大白玩偶站在臥室門口,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她。
顧涵語氣裏的小心翼翼,她何嚐聽不出來,這個敏感的孩子雖然有的時候會淘氣,但大多時候他就像個大人似的,審度著別人的臉色,試探著別人的心理,生怕不一小心就被人討厭了。
有些心疼,唐綰道:“快進來,趁顧澤衍現在在書房。”
“嗯嗯。”顧涵重重點頭,隨即邁著小短腿,飛速的朝著大床奔來。
這次唐綰學聰明了,她把臥室的門給反鎖了,可是仔細一想還是不妥,要是顧澤衍知道她把臥室的門給反鎖了,估計要踹門,於是她在反鎖之前,拿了筆,寫了一張便條貼在臥室外的房門上。
——我和顧涵先睡了,怕你進來吵醒顧涵,就反鎖了門,如果你覺得憤怒的話,那麼請將憤怒值攢到明天再一並發瀉,最好不要踹門,因為在睡夢中被突然吵醒的人是會發瘋的,如果你不想大家一夜都無法安睡的話。
貼好便簽,唐綰便反鎖了門,反鎖了門之後,顧涵眨著眼睛問唐綰,“姐姐,你說粑粑他明天會不會把房頂給掀了?”
“沒事,他房子多,掀了這個房頂,還有別的房頂,不怕沒地方住。”
“哦……”顧涵若有所思的看著唐綰。
十點半。
書房裏,顧澤衍抬手撫了撫額頭,腦袋有點痛。
最近的公司發生了很多事,不知道是誰將公司的機密文件給瀉漏了,現在人還沒有找到,所以無論是合作項目還是以前由高層接手的文件,現在統統轉交給他,由他帶回別墅處理。
抬起修長的指節揉了揉眉心,顧澤衍轉而起身,要回臥室。
剛到臥室的門前站定,手指剛剛搭上旋轉手把,然而不禁意的抬眼卻瞥見了門上的貼紙。
拿下貼紙,顧澤衍掃了一眼便連連冷笑,隨即抬腳便要踹門,可是那腳伸到了半空中卻突然頓了下來,深墨色的眼底閃過什麼,顧澤衍繼而緩緩的收回了腿,轉身走到浴室,扯了扯領帶,打開蓬頭,準備用冷水澆熄心底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