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傻站著幹什麼,快把他給我按住了,千萬被讓他亂動,我要挖他腿上的箭頭!”老軍醫看著季淩璿還那樣子傻傻的站著不動,立刻對著她大吼大叫。
此刻,老軍醫才有空正眼看季淩璿,身為一個大夫,如果不是因為身材變異,想要從骨骼判斷男女性別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老軍醫細看,立刻就發現季淩璿是女兒身,嘴角開始抽搐了。
這麼個小身板的女娃娃,這麼細皮嫩肉的,還想她幫忙按住床上的兩個大男人嗎?
“唉,罷了,我還是找找別人,你快回去吧你,別在這裏占地方。”老軍醫也隻能倒黴的將手上的東西全部收拾好,打算出去找過一個人。
季淩璿此刻已經回神,立刻快速的將老軍醫的肩膀按住,眉眼彎彎的開口,“軍醫何必如此麻煩,有什麼需要幫忙盡管吩咐,別人能做的,我全部能做。”
老軍醫眼中快速的閃過一絲詫異,季淩璿打在他肩膀上的手,看起來好像隻是輕輕搭著,但實際上卻讓他覺得重似千斤的石頭,甚至有些難以承受,就要跪下了。
季淩璿也並不是想要給人家下馬威,隻不過是讓他明白她並未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她也並不是隻懂得添亂的弱質女流。
因此,在看見老軍醫難以承受,雙腿開始發顫的時候,她便收回手了。
“好,那你們兩個分別按住他的上身和腿吧。千萬,別忘他亂動。”老軍醫也不含糊,立刻開始吩咐,甚至連跟在季淩璿身後的淩四也沒有落下。
因為老軍醫也是急著救人,因此,季淩璿和淩四也並未多說什麼,乖乖的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這個傷員受傷的地方是右腿上,一支箭正卡在那裏,剛好還在幾根重要的血管中間,也不能直接拔走,隻能小心的將傷口劃開,挖出箭頭。
此刻,傷口已經開始發紫,但是卻也看得出並非中毒,而是拖得太長時間了。
老軍醫的麵色凝重,小心翼翼的拿著刀子沿著傷口劃開一道口子,鮮血立刻泊泊湧出,老軍醫立刻用紗布吸血才開始挑斷箭頭,用鉗子慢慢的夾住箭頭拔出來。
雖然老軍醫一直小心翼翼的動作,傷員的上身和腿都被季淩璿和淩四按住了,但是,拔出箭頭的時候,還是扯斷了一條血管。
老軍醫連忙將血止住,但是古代的止血的技巧並不是很好,除了吸血就是按住傷口,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更好的方法了。
是以,老軍醫忙活了很長時間也沒有止血,此刻傷員已經失血過多,連叫聲都很小聲了。
“沒辦法,看樣子,這一條腿留不住了,截斷吧。”老軍醫麵色陰沉的說著。
如果可以留住的話,哪怕用盡一切的方法,他也不會選擇截肢。
因為好歹當了軍醫這麼多年,他自然明白對於一個戰士來說,腿有多重要。
沒有了腿,就無法繼續當兵,隻能退役回家。
但是這裏的士兵除了打仗,根本什麼都不會,變成殘疾甚至連體力活都做不了。
那些從戰場上下來的傷兵們,又有幾個能活的好呢?
但是縱使心中同情,但是也僅僅如此罷了。
身為軍醫,他的責任就是為傷員治病保命,沒了腿總好過沒了命。身為大夫,他當然寧願他殘廢也不能讓他死了。
“不……不要截斷我的腿,不要……我寧願死……”那個剛剛還氣若遊絲的傷兵聽見老軍醫要截肢的時候,立刻好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激動的大聲嚷嚷起來。
他似乎很害怕老軍醫完全無視他的意見就給他截肢,因此開始拚命掙紮,但是卻如何也無法拜托季淩璿按壓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