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二章 沉淪(1 / 2)

不顧昔日情麵?

司音忍不住冷笑。

自她與他認識,她已記不清自己救了他多少次,她又何曾讓他做過什麼補償?

“你與我,哪裏有半分的情麵?我救你,不過是看在麻袍的麵上,你無需承我的情,也無需拿情麵之事來要挾我。”司音哼了一聲,拂袖離開。

宮離澈微微凝眉。

這個司音,算是與他相識極早的了,非要追溯,大概早在上古之前。

彼時他偶爾經過不歸山,遇到一群鬼怪正在欺負一隻小山精,那山精也便是如今的麻袍老者。

說起來麻袍當年尚算年輕,隻是被那群鬼怪欺負的慘了,便落得個修為大損的地步,一張臉也開始出現褶子,快速衰老了下去。

他在一側看熱鬧看的興起,自然是沒有半分出手相救的意思,卻不想那司音突然衝了出來,高聲道:“妖狐在此,誰敢造次!”

那些鬼怪都是些實力低微的小鬼小怪,一見他頓時四散逃脫。

他便沒來由的被那司音給利用了。

麻袍卻深信他是來救他的,行了個大禮,引他為救命恩人,還非要請他前往不歸山吃新釀的蓮子酒。

當年,六界震蕩,四海八荒卻無一時太平,而因他的身份,總是引來超強者來尋他作戰,受傷自然是在所難免。

幾次傷重,皆是麻袍出現,將他帶到不歸山,並請司音前來為他療傷。

司音大約是某位神醫的首徒,雖不知用的是何種醫術,但對他的傷勢頗有療效。

一來二去,便也熟悉了。

某一次療傷之時,他心念興起,問了她的名字,卻不料她鬧個大紅臉,轉身便逃了,當然插在他手臂上的銀針,卻也忘了拔掉。

他正覺無言之際,她又跑了回來,十分傲慢道:“叫我阿音便是。”

說罷,又跑沒了蹤影。

也是因此,以往她做出任何過激舉動,他都不會過多計較,然這一次……

宮離澈微微偏首,目光透過水鏡,看向花海裏那道微微發怔的身影,目光漸漸變得深了幾分。

自他有記憶以來,便始終覺得,自己似乎丟了什麼東西,他上天入地,四海八荒的走,大約便是為了尋找那個東西。

誠然,他不知那是個什麼東西,可冥冥之中,應是自有牽引。

這牽引,讓他與她漸行漸近。

他恍然發現,與她一起時,自己再不會惶惶然的到處尋找,甚至有失而複得的欣喜。

那個中滋味,旁人不會懂。

宮離澈細細的將雲錦繡看著,他時常會這般看著她,看她修煉,看她製藥,看她麵對風雨而麵不改色,看她偶爾一次的動容,看她不經意間的淺淺抿唇,看她酒醉……他看了她整整十日十夜,幾次忍不住的將她親吻,可她醉的實在一塌糊塗,渾然不覺。

千千萬萬年,他遇到過無數女子,亦遇到過無數想要靠近,而花樣盡出之人,可幹涸的心,卻總難生出一分的情意,好似那些豐沛的情感,早在某年某月某日,透支了幹淨。

宮離澈拂去了思緒,將視線收回。

他生怕她知道咒怨是因她而起,然後堂而皇之的將他遠離。

也是在那一瞬,他幾乎暴怒的想要將麻袍暴打一頓,可她頗為冷靜,像是絲毫不知情的樣子,亦未做出拒絕他接近的形容來。

想來,麻袍是留了幾分口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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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