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九州學院,雲江雖然心中不願意,然錦繡這般決定,定然是有著她的道理的,倒也不會阻止,隻是他與錦繡相聚短暫,便又要分開,委實是心中不舍。
好在,輕塵也在,總算是有個人可以照料。
雲江與雲錦繡好好的交待一番後,這才起身離開。
雲錦繡將他送出門外,看著他微有些佝僂的後背,頓了頓開口道:“爹。”
聽到雲錦繡的聲音,雲江轉過身道:“錦繡,可是有事?”
雲錦繡微微搖頭道:“您早些休息。”
雲江欣慰道:“錦繡,爹知道你從不做無用之事,但無論何時,你都要保護好自己,女孩子在外,總是叫人擔心呐。”
雲錦繡點頭道:“好。”
雲江這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也早些休息,路途漫漫,舟車勞頓,需養足了精神。”
雲錦繡“嗯”了一聲,雲江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已是夜深,晚月西斜。
雲錦繡靠著門框,看著夜色,卻覺心頭蕭瑟。
以前她以為,知曉終點後,便可以一往無前了,現在才發現,前行的途中,人會迷失。
“這麼晚還不睡?”
長廊裏,賽西施執著燈緩步走了過來。
雲錦繡微動了下唇角道:“睡不著。”
“我們說說話?”
雲錦繡點頭。
賽西施隨手將琉璃燈盞放在地麵,而後在門檻上坐了下來,拍了拍身側。
雲錦繡屈膝坐下,神色間盡是冷清的月光。
賽西施笑道:“你越是這般,我便越是擔心了。”
在她心裏,錦繡堅強的像個鐵人,大抵連男子,也難有她這般鋼鐵般的意誌,然到底是個丫頭,還能沒有無助的時候?她雖心疼,卻不好問出口,隻能靠猜的。
她記得再過幾日,錦繡便滿十八了,原本打算給她弄個成人禮,現在因走的太急,來不及準備了。
“擔心什麼?”
“擔心你好不容易回來的笑臉,又被冰封了。”賽西施將她的手抓在手裏,輕輕的拍了拍,“人生本該有哭有笑,隱忍固然是好,可也不要將自己給悶壞了。貂蟬這麼大人了,還不是說哭便哭?”
雲錦繡道:“貂蟬姐是幸福的。”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當年娃娃被焚成灰燼她大哭一場後,縱使心裏難受到了極點,可是卻再難掉一滴眼淚。
大約是心裏對哭泣產生了恐懼,或者對於那時的自己來說,悲痛是疊加的,因她每一次想哭的時候,都會想起娃娃被焚毀的那種心碎與恐懼。
“我與貂蟬,自幼便相識,她喜歡過很多人,可沒有一個是走到最後的,然她每次都能保持著高昂的熱情,投入到下一段感情裏。”賽西施有時也挺佩服她的,畢竟感情是消耗品,消耗多了,就麻木了。
雲錦繡看向賽西施道:“你呢?”
“我?痛徹心扉的愛過一個負心人之後,便總覺得天下男人都是負心人。”賽西施點了煙袋,抽了一口,笑道:“所以蹉跎年華,成了半老徐娘。”
雲錦繡道:“西施姐很美。”
賽西施一愣,接著“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我們錦繡丫頭原來也是會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