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雲錦繡給他整理了一下小衣裳，又讓他喝了些水，這才起身帶著他向河岸走去。
天還未大亮，河麵上，還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薄霧。
河岸正停靠著一艘與昨晚見到的一模一樣的船隻。
隻是那在船前排隊的，卻是一個又一個的人類。
雲錦繡快走了幾步，微微皺眉道：“這些人難道也是去鬼界的？”
且她看這些人，都是些普通人類，實力低微的很，到了鬼界，那不是找死嗎？
老油條點了煙袋，慢條斯理道：“這船白天上人，晚上上鬼。你忘了昨晚易物堂剛拍了四千條活靈。”
老油條抽了一口悶煙，眯著眼睛開口。
雲錦繡神色微微嚴肅。
她是醫者，自然是一眼便能看出，這些活靈，盡是些身體健康的普通人。
青帝家族將大義喊的無比響亮，可暗地裏，居然用活人來與鬼界做交易。
這些事，地焰知道嗎？
雲錦繡跟著老油條向船舷走去，鬼使正在清點人數。
雲錦繡看了一眼那些人類，各個麵無表情，排隊上船。
不必說，這些人類都被控製了，否則昨晚掙紮的那個女人，就是他們的下場。
“通行證。”
這時，另一個鬼使將老油條攔住了。
老油條在懷裏摸了半響，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黃紙來。
那鬼使看了一眼黃紙，又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雲錦繡和小小狐道：“這兩個，幹什麼的？”
老油條看了一眼道：“閨女，外孫。”
雲錦繡：“……”
那鬼使十分懷疑的看了他一眼，嘀咕道：“怎麼看怎麼不像一家人。”
老油條一瞪眼睛道：“你什麼意思？”
那鬼使有些嫌棄的看了老油條一眼，隨手把那黃紙塞給他道：“上去吧。”
對於鬼界來說，膽敢去的人類，無異於自尋死路。
就算他們不去查，他們也翻不出什麼水花來。
老油條鼻子端溢出個“哼”字，這才帶著雲錦繡和小小狐上了船。
甲板上雖然站滿了人，然船艙裏還空蕩的很。
能夠自由來往人鬼兩界的，本就不可能有多少人。
小小狐兀自的尋了個坐位坐了，他畢竟年紀小，昨晚睡得時間也很短，雖強撐著精神，可一尋了個可坐的地方，困倦便卷了上來。
雲錦繡在他身側坐下，看向老油條道：“此去需多久。”
“少則半日，長則半年。”
“時間跨度為何這般大？”雲錦繡蹙了蹙眉，轉而捏了捏小小狐的臉蛋道：“先睡吧。”
小小狐悄悄的打了個哈欠，大眼睛裏蒙了層薄薄的霧氣，這才往雲錦繡身上靠了靠身子，閉上眼睛。
“哏，這條河亂流密布，便是連這些鬼使也難以摸得清，若是去了就近的，半日就到，若是去的遠了，最長也得半年，做不得準。”
老油條瞥了眼睡著的小小狐，隔著桌子靠近了點：“閨女，這孩子也不太像你親兒子啊。”
雲錦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