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守很小的時候就有過突然昏倒的經曆,那個時候他媽媽剛剛離開。”子守的爸爸郅偉成和一諾坐在病房外麵的座椅上說,“他媽媽是跟著另一個男人走的,那年他四歲,一覺醒來就發現媽媽不見了,跑到我身邊問他媽媽去哪裏了,我沒有回答他隻是抱著頭痛哭。”說著有些激動打算點支煙安撫下情緒,卻被經過這裏的護士製止了,重新把香煙放回口袋裏接著說,“一開始不接受這個事實,他媽媽走了一個月後子守突然暈倒了一次,送到醫院裏,醫生說是受到了過度的打擊,這之後子守慢慢的就變得很孤僻了,不主動和身邊的小夥伴說話,我又經常要去外地做教練。他的童年多一半的時間都是自己度過的,他經常自言自語,很少開心過,就連其他小孩子最喜歡的遙控玩具他也不喜歡,不過倒是對武術很感興趣,經常吵著要我教他學武術,我不在他身邊的時候就一個人跑到公園裏自己練習,一定要練到很晚才回家,而且對於看到他練武時別人的誇獎和好奇一點也不理睬。後來也就自然而然的被別人冠上了‘怪孩子’的稱號。”
一諾站起來,從門口的玻璃窗向裏麵看了子守一眼,他還沒有醒,輸液袋裏麵的液體已經很少了,打算去叫護士換一帶新的。
“不用了,一帶就夠了,其實不輸液也沒關係,子守他睡一覺就會好的。”郅偉成阻止了一諾。
“他媽媽走後,他就一直會有突然暈倒的情況發生嗎?”一諾很小心的問,她害怕提及到郅偉成的傷心,但是內心的好奇又讓她忍不住地發問。
撓撓頭像是猶豫了一下:“沒有,四歲那年暈倒過一次之後就再沒有暈倒過,再暈倒就到了十七歲。那天子守接到了一個電話之後就匆匆忙的走了,很晚才回來,回來家的時候,他的右手滿是血,呼吸很急促不停地對我說;‘爸,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我殺死了她,我殺死了潘雲麗。’當時害我嚇了一跳,我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就不再說話了,隻是一直搖頭,一邊搖頭一邊身體開始微微地晃動著,不到一分鍾就暈倒了…”還想說下去卻被一諾打斷了。
“你是說,雲麗姐的死,跟子守有關?”驚訝地問。
“怎麼?你認識子守以前的女朋友?”郅偉成也開始驚訝了。
“什麼,子守和雲麗以前是戀人?這怎麼可能!為什麼雲麗姐她從來沒有跟我說過。”感覺意想不到。
“其實子守之前並不喜歡雲麗的,和她在一起好像是在敷衍她的吧!”解釋了雲麗為什麼不向別人提及子守是她男朋友的原因,因為雲麗也是知道的吧,子守他根本不喜歡她,和她在一起隻是敷衍。
突然變得很激動:“不喜歡為什麼要和雲麗姐在一起,你知道嗎,雲麗姐是多麼好的一個女孩子,她是那麼的幹淨,那麼的純潔,她經常幫助我,她經常做一些讓鄰居感動的事情,她…”聲音有些哽咽,說不出更多的話來了,有一些別人的好,明明是記得的,可是真正要到表達的時候就會說不出來了。
“正因為如此,子守他才會精神分裂的吧!”好像是找到了答案,郅偉成緩緩地說,“從醫院出來後,警察到家裏了解了一點情況,結果當晚我看到他對著鏡子裏的自己說:‘你是誰?我認識你嗎?’然後又自己回答自己:‘認識的呀,怎麼這麼快就忘記我了呀,我才剛剛走了不到一天呀,你好狠心。’接著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手舞足蹈起來指著鏡子裏的自己說:‘哇!原來是你哦,雲麗你回來啦,嗬嗬,真好,我現在愛你還來得及嗎?’‘當然來的及,你給我的愛讓我等多久我都會接受。’‘好好哦’開心地說完這句話就把雙臂環繞住自己,一會滿臉幸福的樣子,一會又一臉悲傷的表情。我看到他的那個樣子很害怕,就再次帶他去看醫生,醫生這次給我的答複是精神分裂。”長舒一口氣繼續說,“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子守的表現還是讓我措手不及,甚至是特別的頭痛。某天早晨他竟然偷偷地從家裏溜走,晚上回家後,提著一大堆女孩子的衣服換上後對著鏡子轉來轉去,擺首弄姿,行為,說話的語氣完全像是一個女孩子。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去阻止,結果他大叫一聲【纓子】來啦,你看她就在你的身後,一臉恐懼的叫著,並用自己的右手指甲用力的戳自己的下巴。幸好我當時一把抱住了他,並喂給他安眠藥片,要不然他肯定會戳死自己的。”郅偉成向一諾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淡淡的恐懼與悲哀。
“就是說,因為他覺得自己害死了雲麗姐,所以自己感覺自己變成了雲麗姐了。”
“或許是吧!”
聽到回答後,一諾突然憤怒起來:“那他早之前幹嘛啦?為什麼非得等到雲麗姐她死了,才想到要愛他。”用力地搖搖頭,“對不起叔叔,我想我不能再聽下去了,我受不了了,我沒辦法想象子守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我接受不了他害死雲麗姐的這個事實。”像是要逃離一樣瘋狂地跑出了住院部,一直跑到醫院的甬路上,撞到人才停下來:我接受不了,我無法原諒,我一定要讓子守付出代價,他怎麼可以害死那麼好的一個女孩子呢?向我姐姐的一個女孩子就是因為他才自殺的。一諾清晰地想起來,她在看到白布下麵的雲麗時自己哭得是多麼的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