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現在正好照射到一諾的座位那裏,光潔的書本封麵反射著太陽的光芒灼熱刺痛著一諾的眼睛。在黑板上努力板書的老師正在使用的粉筆突然斷成兩截,抬眼看了一下粉筆後,就隨手丟到一邊重新從粉筆盒裏麵拿出來一跟新的。一諾打著手勢對挨著窗戶的同學小聲地說:“拜托把窗簾拉上啦。”對方好像沒有聽清楚稍稍探頭過來帶著疑問的表情看著一諾。“窗簾,拉上窗…”一片黑影突然移過來,一諾瞬間覺得視線黑了一下,接著心髒異常的跳動一下。“…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轉過身用力把反射陽光的書本封麵撕掉,胡亂的團作一團丟進抽屜裏。一諾的心裏開始有一點小小的不安。
郅偉成一腳踢開門,衝到醫院走廊裏大聲地喊道:“醫生,護士,不好啦,我兒子墜樓啦…”用盡全身的力氣拚命地向樓下跑。聽到叫聲後醫生和護士都從某扇門裏探出頭來問:“怎麼了?”
一位好像是主任似地人物闊步的走在走廊裏,揮動著手臂:“是誰大聲叫嚷,不知道這裏是醫院嗎?怎麼可以胡亂的叫嚷?”言外之意:一個生命還是靜止的死去好,免得給大家帶來刺耳的聲響。
子守滿頭是血的躺在草坪上,身體和身體的四周是被他砸落的有些淩亂的枝葉還有碎落一地的玻璃碎片在閃著光芒。醫院裏正在享受涼風的人用驚訝的眼光看向這裏:“剛才那聲巨大的聲響是什麼?”同伴也用同樣的眼神看著這邊搖搖頭:“不知道。”是呀!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因為完全和自己沒關係,看一眼甚至都覺得浪費時間,“走吧,那邊的樹蔭好像更涼爽一點。”
“子守,子守…”終於衝到了子守墜地的地方,郅偉成把子守的頭抱在胸膛裏,看到他的血已經完全的浸染了美麗的秀發傷心地問道:“子守,你怎麼樣了。”
緩慢地伸出手用力扯了一下郅偉成的衣領:“爸爸,我還是…沒能…抓住她呀!嗬嗬…”微笑在臉上停留了三秒鍾之後,抓著衣領的手鬆脫開來砸到了草地上麵的一片碎玻璃上,光芒瞬間消失,跟著血順著碎片的邊緣流出來,浸染了蔥綠的小草。
“子守,子守…”抱著子守頭的雙臂用力的晃了幾下希望可以叫醒子守,然而卻失敗了,隻好帶著哭泣的聲音喊道:“快來人啊。”
子守的身體下麵被壓扁的草坪上滿是殷紅,血液還溫熱清澈,順著草葉凝集在草尖上,之後低落進黝黑的土地裏麵,就是每個人最後終結自己一生的地方——土地!
“方法隻有一次,而且隻可以一次成功,一定要先把郅叔叔引出來,然後尋找機會將子守推下去。”一諾邊騎著單車邊思考待會去到醫院自己要如何行動。
——市立第四醫院,一諾看著大門邊牆上麵的大字,狡黠的笑一笑:“郅子守馬上你就要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騎車進去醫院裏麵,放好自行車後,就立馬向住院部跑去了。
慌張張的來到了子守的病房,一諾站在門口猶豫了好久,她甚至有些害怕,在經過幾分鍾終於穩定了思緒後她小心地推開門說一句:“郅叔叔有人在醫院門口找你。”門完全被打開,一諾這才看到房間內一個人都沒有,隻有一扇邊框上帶著碎裂玻璃痕跡的窗扇在講述著,這裏剛剛發生了一件大事。
一諾一臉奇怪的表情,她心想難道子守已經出院了嗎?不會這麼糟糕的吧。走到窗戶那裏扒著頭向下看,結果看到幾名醫生正把現在已滿身是血的子守抬上擔架,一邊的郅偉成還在流著淚說:“你們一定要救救他。”兩名醫生迅速的把子守抬離現場快跑著往急診部奔去。郅偉成跟在後麵:“你們一定要救救他啊,他還小,他還有好多事沒有完成的,他…”被腳下某個凸起絆了一腳,身體直撲撲的摔向了地麵,掙紮著幾下試圖站起來,最後重新又趴在了地上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