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子守脫掉身上厚重的棉衣,上身從寫字台上麵探過去用力去推窗戶,結果發現無論他怎麼用力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的。突然很生氣伸出拳頭對著玻璃作出了一個揮出的動作。之後坐下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雙臂在空中亂舞一陣接著走出自己的臥室。

客廳的燈光很亮,子守剛打來門的時候有一點不適應。總是那麼亮,從媽媽跟別的男人離開之後郅偉成就喜歡把客廳的燈光弄到很亮,他希望可以通過明亮的光線來找到背叛者的蛛絲馬跡,然而他每晚都會很失望,失望到極點就變成生氣,而用來泄氣的工具就是子守。

“你他媽的是傻子嗎?你媽跟什麼人來家裏你都不會記嗎?”

“老子讓你看著你媽媽,你都幹什麼了,什麼都不會,我養你這個兒子有什麼用。”

“快說,你以為你幫那個賤女人瞞著我,我就不會知道嗎?你趁早給我說出來,她到底跟誰跑了,不然的話,我就弄死你這個笨蛋孩子。”

……

在這樣明亮的屋子裏,辱罵和威脅的話是經常發生的。不過不隻是這些,有時候子守還會被打。郅偉成曾經把子守高高的舉起來擋著房間內最大的吊燈說:“你該不會是個野種吧!”

幼小的子守被高高的舉在半空中,他矮小的身影被明亮的燈光照的異常黑暗,是這樣的明亮的燈光,陰影就會越黑暗。燈光下他黑暗的影子不停地掙紮著:“爸爸你放開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郅偉成會不停地重複著說:你是個野種吧,你是個野種吧,你是個野種吧…之後用力地將子守扔到沙發上再把伸手能夠得到的東西向沙發上摔。子守會愛摔東西是遺傳他。

很小的時候子守就害怕明亮的燈光,如和其他的小孩子不同,一個人的夜晚他都喜歡把所有的燈全部熄滅,在黑暗的環境裏他更能有安全感,可以抱著自己的雙腿哭泣著想媽媽,想躺在媽媽的懷裏睡著時那種溫暖的,依靠的感覺。慢慢長大的子守,隨著力氣的增長慢慢的學會了反抗,吵架、麵對麵摔東西。他和他的爸爸誰都不怕誰,不過子守不喜歡這樣,他總是向往安靜一點,因此大了的子守更多的不是害怕而是討厭明亮的燈光。

從自己的臥室走進客廳,子守帶著從容的笑容走到正在看電視的郅偉成麵前伸出手:“拿來?”

對方愣一下:“什麼?”

“窗戶鑰匙,我臥室窗戶的鑰匙。”自從子守自殺過一個後,郅偉成就把家裏所有的窗戶都加了鎖,平時家裏的窗戶都是要鎖住的,而鑰匙都是他自己保存,子守從來找不到。

“你拿鑰匙幹嘛?”

“放心不是去死,你給不給嘛!”有點不耐煩了,還沒等對方回答就轉身離開了,“你就留著吧,我再不會問你要了,沒關係我有椅子,同樣可以打開窗戶呼吸到家裏以外的空氣的。”

臥室的門被“砰”的一聲重重關上,明亮的客廳裏又隻剩下郅偉成一個人孤孤地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完全不知道在演些什麼的電視,頻道換了幾圈之後他用力地揉著自己的臉。自從得知自己得肝癌晚期後,他就一直想要對子守好,一直想要彌補自己的那份未複出完全的父愛,但是他始終沒辦法走進子守。子守對他的依賴隻是源於金錢,源於生活,如果子守現在有能力自己生活,他是絕對不會再和自己的爸爸在一起多生活一秒的。

“什麼嘛!老家夥,還是早點死掉的好。”關掉自己臥室裏所有的燈,狠狠地說一句,看看被鎖得嚴嚴實實的窗戶用力踢了一下床。

可以毫無保留的關心任何人,甚至有時候幫助別人完全的是出於本能,但是對於自己的父親卻希望他去死。這個就是子守,一個善良的,又是惡毒的人。

把視線從床那裏轉移到寫字桌麵上的紙張上,走到那裏拿起那張紙,看著後麵的四個字“晶瑩雲麗”默默地呆了一會,覺得自己還是不夠冷就幹脆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脫光。

北方深秋的天氣,還沒到法定取暖的日子,位於五樓的房間在這個夜晚是相當的冷的。全身光光的子守扶著桌子站了一會就冷的哆嗦起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皮膚正在緊縮,自己的思維正在一點點稀釋。站在那裏的時間越來越久,子守開始不能思考了,這個時候他的嘴角開始揚起來:“終於,終於舒服一點了。”僵硬緩慢的躺到床上鑽進被子裏打算趁這個時間睡著。

躺在被窩裏迅速回暖的身體打破了子守想要睡著的願望,他的思想跟著體溫的回升迸發出來。

“那麼,你也不喜歡雲麗姐的吧!”坐在自己單車尾架上的一諾發出來的細微聲音被自己的耳朵清晰的捕捉到極速的傳至了大腦中樞在那個神經密布的地反立馬蕩起來的一圈圈漣漪指揮著自己的身體一遍遍的抽顫。

“明天,你騎自己起單車上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