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瑜這個時候才跑過去幫沈臨溪推動輪椅,乖得很的樣子,“二叔,怎麼不讓南榮叔叔、傅叔叔他們來陪你打牌啊?和他們打,多沒勁啊。”
“沒勁有什麼辦法?那群沒義氣的狐朋狗友,才陪我打了幾天就不願意和我打了。老是嫌我慢,說一整天下來一圈都玩不了。慢是我的錯嗎?”沈臨溪抬起胳膊,又齜牙咧嘴的喊疼。他怒視著沈暮言,“老三,誰說她可以摸我牌的?你這是要挑戰我嗎?”
他上下審視了一遍蘇剪瞳,看她一副簡樸打扮,衣服上紅酒漬還沒有幹,要不是手腳不便,他真要掩鼻而走了。沈家的人誰不知道沈二少爺是有嚴重潔癖的,這個老三偏偏要和他對著幹,氣死他了!
沈暮言的眉頭皺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哦,是嗎?那是誰指使這個小鬼來破壞我的完美之夜的呢?挑戰難道不是你先發起的嗎?”
沈懷瑜在二叔身後,有恃無恐。
沈暮言忽然輕喝了一聲,“沈懷瑜!”
沈懷瑜小小的身子瑟縮了一下,向沈臨溪投去求救的信號。可是二叔沈臨溪自身難保,他不得不乖乖的跑來站到沈暮言麵前。
“立正!抬頭!挺胸!半個小時,保持這個姿勢!”
蘇剪瞳沒太搞清楚怎麼回事,剛要指責沈暮言虐待兒童,沈暮言眸光淩厲掃向她,“還有你!也要罰站!”
“我?”蘇剪瞳指著自己的鼻尖。
沈懷瑜癟著小嘴說:“可不可以就懲罰我,別懲罰我的妞啊?她不知情,惡作劇是我和二叔搞的,她完全是炮灰打醬油的。”
“你的妞?你還懂得真多!”沈暮言冷笑一聲,轉向沈臨溪,“老二,你能不能教點好的?昨天董事會議,我文件夾裏用過的避、孕、套,是誰放進去的?”
想想吧,昨天當著所有董事的麵,他義正言辭的正在批評消極懈怠沒有完成業務的員工,翻開那個文件夾時是多麼尷尬……且惡心!
沈暮言鐵青了臉,“是誰趁我午休時,將T字紅色內 褲放進我上衣口袋的?”
還折成了襟花式樣,害他在酒店拿出鋼筆簽單結賬順帶摸出了內 褲時,被人當怪物當變態一樣圍觀。
“是誰……將……”講到這裏的時候,他意識到還有蘇剪瞳這個外人在,某件事情不便出口。
沈臨溪卻馬上接了下去,繃帶後麵的一雙眼睛濕漉漉的,“對不起嘛,老三,你知道我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有多麼無聊的啊。也沒有人願意陪我,真是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不過將風油精撒到你內 褲上這種事情,我下次一定不會再做了。”
“噗……”蘇剪瞳真的沒有能夠忍住,張口笑了出來。
“沈臨溪!”沈暮言的內斂沉穩終於破功,處於暴走狀態。
片刻沈暮言就恢複了平和的樣子,“沒有照顧好你,是我這個當弟弟的錯。你的特助回家生孩子,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我馬上給你找來了另外的助理。二哥,不用謝。”
沈臨溪登時就弱了,指著蘇剪瞳,弱弱地問:“你說的是她?”
“是啊。你找特助的五大要求我都給你記著呢。你有潔癖我們都是知道的,她呢是稍微邋遢點,但還在正常範圍內;你要求特助會打麻將,剛才你也看到了,她打得還不錯。”沈暮言一字一句道來。
這下輪到沈臨溪哀鳴了,後悔這幾天無聊到去惹沈家老三。老三一直沒有反應,他還以為這頭老虎真的沉睡了呢。原來報複都在這裏啊,真是太陰險了!
沈暮言繼續說道:“特助需要一定的樂器知識,才可以在你工作的時候幫你,她鋼琴彈得還不賴,和沈懷瑜拉小提琴有得一拚;你想要靈活一點的,雖然她偶爾略蠢,不過略蠢的人現在都可以用天然呆來形容,不是麼?還有,你想口風嚴的,她一點都不愛八卦,做事‘極有分寸’,‘有條不紊’,一定是‘每次都弄明白原因’才……”
他幽幽地看著蘇剪瞳,蘇剪瞳氣得咬牙,不過不得不承認,他某種程度上來講,對她的描述是具有正確性的。
“請問,我能拒絕你的好意麼?”沈臨溪的表情藏在繃帶後麵,可是聽聲音就知道他一定是滿臉的不情不願了。
“好啊,那你現在可以馬上離開。”沈暮言拉開了大門。
離開,意味著門外大批狗仔隊的圍追堵截,意味著他臉受傷的事情馬上會被外界知曉,以媒體的想象力,一定會說他不甘服老,為了上鏡做了整容手術。
他唇角抽動,該死的,偏偏這個時候特助請假生孩子去了。除了老三,他現在還可以依賴誰啊?他就不該這幾天去捋老虎須的!這下老虎發威了,聘了這麼個和他要求完全格格不入的助理來,她這是來幫他嗎?這是來要他的命還差不多!
沈臨溪望著猶如是刀山火海的門外,可憐得打緊,“真的沒有再商量的餘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