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楊淋了雨被冷風一吹瑟瑟發抖,南榮熙順勢抱過了她。景楊推開他,“南榮,我還沒有考慮好。”
“沒有考慮好什麼?”
“我們之間的事情。所以我們之間,現在最好相敬如賓吧。”
“相敬如賓那是夫妻之間的用語。”
景楊臉一紅,她隻是想找個順口的詞語,沒有想到會用錯詞。
“沒關係,我等你。一會兒他爸找完你,我和你一起回去。”南榮熙簡潔地說。
景楊望著外麵的雨簾,雨越下越大了。她再次打過去,“就是最高那座樓,全城最大的,你問問別人最高的樓所有人都知道怎麼走。”
“既然決定離婚了,幹嘛還關注他爸的感受?”
景楊望著大雨,“他,他媽,我都給了交代。他爸既然找來,我也會跟他說清楚我的決心。這是我為人的原則,選擇做什麼和不做什麼,都會說得清清楚楚,我不希望被人誤解,也不希望人覺得我語焉不詳,虛以委蛇。但是不管對誰,我都隻會知會一次,以後他們怎麼想,或者怎麼找來,我不會再管。”
南榮熙看著她白皙的側臉,說:“你就是冷靜得太過分了,做什麼都是如此。也不知道誰才能成為你心裏的那個不冷靜,不理智。”
景楊抬眸看了他一眼,他眼裏有疼惜,也有很多意味不甚分明的東西。他有懂她,她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讀到了,可是他越這樣,她越覺得自己不是那個足以和他相配的人。
老劉叔又打過來,他還是沒有找到路。景楊不得已,說:“那你找個地方等著,我來找你吧。”
可是老劉叔又半天都說不清楚自己的方位。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景楊苦口婆心地勸:“你回去吧,幹脆你怎麼來的,就順原路返回。下次天氣好,我親自來找你,跟你把事情說清楚,行嗎?”
老劉叔今天就是鐵了心要見她,要說服她和兒子和好,要說服她把萊萊帶回來。這個執拗的老頭一旦決定了的事情,也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景楊隻得說:“那好吧,我再等你一會兒。”
等著等著,終於看到遙遠的雨幕中出現了老劉叔矮小單薄的身影,他果然拿著兩把傘,景楊跟南榮熙說:“我去跟他說清楚,就一會兒的事情。”
她剛要走過去,忽然一輛小車在雨水中打滑,完全收不住來勢,直直地朝老劉叔撞了過去!
“爸!”景楊衝過去,南榮熙顧念著她,也一起衝了過去。
景楊沒有想到,這次她最後一次叫老劉叔“爸”。
在醫院太平間冰冷的門口,她還有點難以相信這個事實。她全身已經全部濕透了,南榮熙幾次要帶她去換衣服,她也沒有同意。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愧疚感充斥著她的內心,有一刻她甚至痛恨了自己的絕情決意。老劉嬸瘋了似的衝向景楊,重重地捶在她身上,“你這個掃把星,狐狸精,你害我兒子不夠哇,你還要害死我們家老頭子,死女人,你怎麼不去死?”
景楊任由她捶打著,老劉嬸的拳頭很重,南榮熙上去護著景楊,老劉嬸更加瘋狂了,口無遮攔地大罵道:“還有你,你們這對狗男女,這對奸 夫 淫 婦,姓景的女人,我要你賠命來!”
劉文傑走過來,也死死的盯著景楊,“景楊,你婚內和人通 奸也就罷了,你怎麼能這樣害死我爸?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他一個耳光扇過來,還沒等落在景楊臉上,南榮熙就接住了,“老劉叔的死,和景楊完全沒有關係,這是天災人禍,你們做得未免太過分了點。”
老劉嬸跳起腳來罵景楊,南榮熙撇開她的手,“惡意誹謗、中傷、侮辱,我會保留我發律師函的權利。景兒,我送你回去休息。”
正在此時,嬌滴滴的林雪蘭衝過來,撲進劉文傑的懷裏,柔聲安慰著他。又轉頭去安慰老劉嬸,“媽,人死不能複生,您要保重身體啊。”
一邊全家動員請求不離婚,一邊林雪蘭已經登堂入室叫老劉嬸“媽”。景楊含著淚笑了,“我沒你們做得好,從來都沒有你們做得好。劉文傑你要算個男人,就去和我把婚離了。”
“我爸的事情不解決好,我和你的事不算完。我告訴你景楊,別想我為你讓了路你就可以和別的男人勾搭成奸!”劉文傑雙眼通紅地看著景楊和南榮熙。
“景兒,我們走。”南榮熙扶著差點摔倒的景楊,將她帶離開。在車裏,給自己的秘書打了電話,“安排律師過來。”
本來景楊的事情,他一直沒有插手過多去管,上一次劉文傑那樣難堪地暴露在景楊麵前,他深感愧疚,真男人不該以這種方式來奪取自己喜歡的女人。可是見識了劉家一家的嘴臉後,他再也忍不住了。
直接將景楊帶回了自己的別墅,她顫抖得厲害,洗了澡換了衣服,南榮熙給她泡了一杯熱茶,她都安穩不下來,呆滯地看著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