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言對著辦公室裏的三四個西裝革履的人說:“散會。”
那幾個人便目不斜視地收拾好文件,魚貫出了沈暮言的辦公室。
沈暮言指著沙發,“你隨便坐。我給你倒茶。”
“我不喝茶。老師和媽咪都規定,不能喝任何有色飲品,牛奶除外。”安然鄭重地告訴他。
沈暮言沒什麼跟這麼大孩子相處的經驗,笑說:“那就是給你倒牛奶了。”
“謝謝。”安然很乖巧的選了位置坐下,並沒有因為他的辦公室非常巨大和豪奢就到處東張西望。
接過沈暮言倒來的牛奶,他喝了一口,很禮貌地放下,才說:“新春演出我有個獨奏表演——雖然我就這麼一個表演,也不是什麼好的彙演。不過上次允諾你,我若上台,必定請你。這是我第一次正式登台,所以還是想來問問你的意思。”
“你一向都這麼言出必行嗎?”沈暮言有點好奇。
“在可能的範圍內,是如此。”安然想了想說。
沈暮言臉上浮現出真誠的笑意。安然望著他,“你會來嗎?”
沈暮言瞥了一眼袁媛剛才送進來的日程表,在安然說的日期上,劃掉當天的安排,標記了一下說:“你言出必行,我不能言而無信,當日肯定到場。”
“我就知道不會白跑一趟。”安然開心地笑了起來,唇角浮現出淡淡的一個酒窩。
沈暮言微微晃了一下神,“當天你父母也肯定會到場的吧?”
“會的。”安然笑道,“除了他們和你,我還邀請了另外的一些朋友。”
“你有很多朋友嗎?”
“朋友是不少。不過大多是點頭之交,真心的比較少。”
沈暮言饒有趣味的問:“我算哪種?”
“你算是那種非常坦誠,少見的霸道又有點無理的,但是倒和我本身性格很像的朋友。我和你並不熟,不過不妨礙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可以和我做真心的朋友。隻是需要時間。”
“你並不怕我是壞人?”
“首先,從現實意義上來說,你是南榮熙和景楊的朋友,是夏天的叔叔,這就是說明你不是壞人。其次,我在網絡和報紙上了解過你了,你是企業家,並且不是沽名釣譽的那種。然後再加上我的直覺,這樣算是有保證吧?”
沈暮言哈哈大笑起來,“我都沒去了解過你,你倒把我了解得清清楚楚。”
“我對你是無害的啊。”安然說,“何況交朋友的樂趣很大程度在於相互了解、彼此熟悉的過程之間,不是嗎?”
“之前沒有想過,你這麼一說,聽著似乎很有道理。”沈暮言深以為然的點頭,就像現在越了解眼前這個小孩,越覺得他與眾不同一樣。
“我對你算是哪種朋友?”安然也有點好奇。
“很特別的一個朋友,我想我願意花時間增強我們彼此之間的了解那種朋友。”沈暮言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時間,“正好是中午時間了,作為朋友,可否邀請你共進午餐?”
“好啊。”安然欣然應允。
沈暮言牽著安然的手親密無間地走出去的時候,袁媛默默地咬牙齒,她一直在沈暮言身邊處理各種事務,為什麼這麼大的事情,她事先不知半點端倪?
基於禮貌,沈暮言出錢請安然吃了午餐後,安然請沈暮言喝了咖啡。這個小鬼頭,倒是分得清楚。他是德國長大的孩子,對於AA製這樣的算法絲毫不以為怪,他的零花錢比較自由,在朋友間,既慷慨又不亂花錢,沈暮言讚賞地對他點了點頭。
“那我就先離開了。沈暮言,再見。”
“再見。”沈暮言舉起手略揮了一下。剛才他就提出過要送他,不過被他婉言拒絕了。沈暮言便沒有再說什麼。對於這個孩子,他總是能用對待同齡的大人一樣去看待他。
他回到辦公室,安排袁媛改換了一下日程。袁媛看見他要出席一個社區的新春音樂會,隻是覺得奇怪,卻也不敢多說多問什麼。
何知聞在袁媛之後進來,低聲說:“總裁,剛才收到消息,葉朗在自己的地盤上販毒被抓了個現行,因為涉嫌的數量比較大他人被抓了。現在正是嚴打時期,雖然消息壓住了,葉家的股票還是跌得很厲害。葉家眼見以自己的能力兜不住這事,來人請你出麵幫忙說情。”
“你找人將葉朗帶來。”
何知聞應聲出去辦事。沈暮言擰著眉頭想事情,忽然接到蘇剪瞳的電話,她在電話裏有點焦慮:“沈叔,不知道你什麼朋友送了一匹馬過來給我,現在在方想家的院子裏呢,方想現在忙著,這馬快要翻天了……啊啊,它來咬我的衣服了……不行,你快點找人來把它弄走吧。”
“我馬上來。”沈暮言放下電話,驅車趕去方想住的地方。
齊家的別墅並不是以占地麵積為勝,而是勝在環境清幽,可是這馬一來就將這清雅全部破壞掉了。雖是訓練有素的好馬,但是動物畢竟不是人,蘇剪瞳又是完全不熟悉這動物的,兩個人在院子裏對著摔壞的花盆大眼瞪小眼幹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