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啊,我最喜歡和安然一起玩了。阿姨,我可不可以帶我的熊寶寶和你一起回家啊?”
蘇剪瞳笑道:“當然可以,待會兒一起帶他回家。”
“好哎,我現在就去拿。”夏天飛快地往自己的房間裏跑去。
蘇剪瞳正望著某處發呆,忽然聽到沈暮言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瞳瞳,我想跟你商量個事情?”
“啊……什麼?”蘇剪瞳一驚,站了起來,在微弱的燈光下看著他的臉。那一刻,竟然是恍惚的,她身上肌膚緊繃,下意識地遠離了他兩步。
“南榮熙和景楊去度假,本來是將夏天交給我的。後來說夏天和安然在一起比較好,所以才交給你們暫時看著。”
“哦。”蘇剪瞳看著他菲薄的唇上下翻動,好一會兒才明白他在說什麼。
她隻是覺得恐慌,又覺得可怕,沈暮言接著說:“我答應了安然和夏天,說帶他們出去滑冰。可能要出去兩三天,想跟你商量一下。”
“我……我……”蘇剪瞳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她心裏全是亂的,她隻是下意識地說,“不行,不行,不行的。”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拒絕,反正,她隻是想以後一定一定不能和他扯上任何關係,任何關係都不能有。她心裏難受又痛苦,說不出話來,隻是又連續搖頭,繼續拒絕。
“瞳瞳,你怎麼了?”沈暮言上前一步,想握住她的手腕,可是蘇剪瞳嚇得往後一跳,逃也似的離開了。沈暮言見她情緒十分不安定,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她到底怎麼了,心裏也很揪扯,可以偏偏毫無辦法。
直到晚宴回家,他也一直心緒不寧。打了幾次蘇剪瞳的電話,她都沒有接,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他隻好打給安然。
安然剛剛要睡下,接到他的電話好開心:“沈暮言,你跟瞳瞳說我們要去滑冰的事情了嗎?”
“還沒有。不過馬上會說的。”沈暮言不想說蘇剪瞳拒絕了,“瞳瞳怎麼了,有什麼不舒服嗎?”
“有一點感冒了,眼睛也不好。回來就睡了。”
“哦。”沈暮言想了想問,“瞳瞳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安然冥思苦想想了一會兒說:“好像沒有吧。不過……昨晚她看到我身上掛的這枚玉墜,掉眼淚了。”
沈暮言心想猜得果然不錯,她是想父親了。想到父親的時候,也許又會連帶想著母親。她從小失父失母,日子想必過得很不如意,但是她臉上從來都掛著笑容,她身上的活力卻是他在其他人身上沒有見過的。她也從來沒有抱怨過什麼,活得滿足又適意。她那樣善良的女孩子,本該可以得到更多幸福的。
“那你早點休息,我會再跟瞳瞳說帶你和夏天出去的事情的。”
“好啊,那沈暮言,就晚安了哦……”安然掛掉了電話。
沈暮言也掛掉電話,正要休息,傭人來說:“三少爺,太太來說請吃參茶。”
沈暮言信步走下樓,沈天白和沈臨溪都在吃參茶,林淑秋一臉的幸福,仿佛兒子們吃了,她也就別無所求了一樣。沈暮言和母親向來不如大哥二哥親近,見此坐過去也主動端了一杯。
林淑秋臉上樂開了花,笑道:“你們啊,就是要多補補,一個二個都忙,也不是按時吃飯。再說了,外麵吃的那些東西,就是花樣好聽,實際上一點都不養身體,有空在家裏補一補,不知道對身體多好。”
沈暮言放下茶杯問:“爸呢?也該請爸也來喝一杯。”
“宋千儀和南榮博來找你爸,在書房裏呢,不知道在談什麼談了一整晚了,他們那份已經端上去了。我猜啊,是南榮家那個不爭氣的小子,領結婚證、辦酒宴,就這麼背著家裏人就過去了,他們倆也真是夠糟心的了!”
沈家三兄弟都去了今晚的晚宴,對此不好置評,隻好一笑了之。
書房裏,宋千儀將那疊資料小心翼翼地遞到沈霍手裏說:“按理說,這是我多管閑事了,不過誰讓我在醫院裏工作,偏偏看到了呢。蘇剪瞳做手術的時候,天白那孩子抽了不少血,我多事讓人查了一下,也就是個體檢的意思,誰知道……”
沈霍聽她說了大半晚,這會兒翻開資料細細地看著,宋千儀繼續說:“咱們這樣的家庭,血脈在外總不是什麼好事,禮儀教養、性格塑造,都有咱們自己家家庭的模式。雖然說天白……但是名義上,他就是沈家的孩子,蘇剪瞳,也就該是沈家的孫女兒,我知道了這件事情,可不能不告訴你。”
“是,誰見到這樣的事情,都不能不管,何況我們幾十年的交情了,有什麼話直說,那是在理的。你們這份情,我領了。”沈霍收起老花眼,看著那份資料,“天白這孩子,為人義氣深重,最講感情。他不認這個蘇姓的女孩子,可能是不想對不起徐瑜心。當年他和徐瑜心的事情弄得那麼大人盡皆知,現在又認一個這麼大年紀的女兒回來,沈家、徐家、懷瑜、他自己麵子上都不好看。但是既然是我沈霍的後輩,那是說什麼都不會放任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