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利川的審美和奢侈向來都是應用到了極致,此時夏彤站在公司衛生間的大理石地磚上,不由得感慨著,資本主義的生活向來都是需要精心嗬護的玫瑰花。
她拿著吹風機認真地吹拂著裙子上的水嘖,好在裙子並不厚,吹幹也不是很費勁的事。衛生間裏很安靜,隻能聽到吹風機低沉的呼呼聲。
驀地,高跟鞋的聲音噠噠地打破了這份安靜。
馮樂怡瞥了夏彤一眼,就拐彎進去裏間,連一個語氣詞都沒有丟下。
“馮......”夏彤脫口而出的稱謂戛然而止,隻能訕訕地收了回來。
看得出來,馮樂怡的確是挺討厭她的,就連那一眼裏都是嫌棄。
夏彤在“丟下吹風機回辦公室”和“繼續頂著這種壓力吹裙子”中選擇了後者,她低著頭,按快了吹風機的風速。
“我還以為出了那樣的事情,你不會回來公司了。”馮樂怡從裏間走出來,舉止自然地按下了洗手液,自顧自地搓手。
夏彤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夏家和邱家的人也沒有到公司裏鬧,加上她當時請假用的是病假的借口,所以也並沒有人去關心夏彤消失的那幾天到底去了哪裏。
但是馮樂怡一開口說的這句話,卻分明清楚地表述了她知道事情的緣由。
夏彤身子一僵,詫異地看著馮樂怡。
“利川從來都不會隱瞞我什麼事。”馮樂怡不以為意地補充了一句。
夏彤動作停止的時候,吹風機並沒有按下暫停,長時間吹在了同一個地方,墊在裙子底下的手心有點發燙。她在察覺到溫度之後,連忙關掉了吹風機,將它隔在了牆架上。
“其實我沒有什麼事。”夏彤笑著,卻覺得鼻頭一酸,“我就是一個普通的職工,還是要回來上班賺錢,不能辜負公司對我的栽培。”
馮樂怡以為自己說了那樣的話,夏彤至少應該會憤怒,卻沒有想到後者隻是愣了一下,又擺出這種無所謂、事不關己的姿態。
她還真的是小看了夏彤的白蓮花心態。
“你最好有這個認知。”馮樂怡轉開了水龍頭,“不過,還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
夏彤抬眼看著馮樂怡,心裏莫名的很緊張。
“你失蹤的那天,是我和利川一起出席了合同簽署的會議,當時已經談攏了所有的條件,隻要簽署下合同就可以。”水聲絲毫都沒有掩蓋住馮樂怡的聲音,反倒是讓她的聲音更加清晰,“但是合同不見了,紙質檔和電子檔統統都不見了,而負責這個項目的另外一個人是洛伊。”
“她當時找了一個借口沒有參加會議,整個下午都沒有找到人。”
說完最後一句話,馮樂怡沒有再說出別的,就好像她的本意不過是想說出一件奇怪的事情,並沒有給出任何引導性的因素。
夏彤想起來當時向晨打電話給自己,說是因為出了一點事情,所以才趕不回來接她下班。
所以是因為合同不見了,耽誤了時間?
但是之前她沒有和洛伊說過任何關於邱琪軒的話,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巧合?
“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也沒有什麼人值得你信任。”馮樂怡扯過紙巾,仔細地搽幹淨自己的手,犀利的眼眸一直緊緊地盯著夏彤,“不用我提醒,你也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你既然都看得出來洛伊喜歡利川,那你覺得她還有這個必要和你做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