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興朝是出國留過學的,“爸爸”這個稱呼比較新式,一個人在高燒昏迷的狀態下喊的是“爸爸”而不是“爹”,可見這個稱呼於她來說非常日常化的,所以才會脫口而出。
裴西宴雖然沒留過學,但也知道許家那樣的舊式大家族喊的都是“爹”和“娘”……
他眸光暗沉,想到陳副官這幾天的調查結果,幾乎一無所獲。
一個人若是間諜,再怎麼小心翼翼也會查到一些蛛絲馬跡,不可能什麼線索都沒有,除非……
思及此,裴西宴正好對上好友的視線,倆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和不解。
就連先提出“間諜”這個詞的孟醫生也陷入了困惑中,之前他明明信誓旦旦的認定許橙就是個心機深沉的間諜,結果——
好像被打臉了。
打了退燒針的許橙還是沒有出汗的跡象,孟興朝便叮囑丫鬟照顧她,自己則和裴西宴離開了房間,人都昏睡過去了,在房間盯著也盯不出個所以然來。
出了房門,他想到了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話,“阿宴,難道咱們猜測的方向真的錯了?”
他一開始很篤定的認為許橙是間諜,不然哪有深閨中的小姐懂得急救方法?再加上她的一些行為明顯跟大家閨秀對不上啊!
還將阿宴打暈綁在椅子上,種種行為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
讓人不得不懷疑啊!
裴西宴抿著唇沒有接話,顯然也生出了這種疑惑。
孟興朝饒有興致的又問了句,“如果她真不是許家小姐,也不是……間諜,阿宴你準備如何?”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烏龍大發了!
聞言,裴西宴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攏成了一道“川”字。
他是絕對不會放這個女人離開的,她聰明伶俐,狡詐多端,會做飯,還會不顧旁人的眼光去救人,甚至敢將自己綁起來……
想到那晚的一幕幕,他胸腔內便翻湧著一股無名火。
不管她是許晨還是許橙,她一輩子也別想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
兩個小時後。
照顧許橙的丫鬟急匆匆的趕過來,“督軍,孟醫生,許小姐還未退燒,她睡得恨不踏實,時不時的夢囈出聲,而且,身體滾燙……”
執白棋正要落子的孟興朝詫異不已的抬頭,“什麼?還沒退燒?”
一般發燒,打完退燒針就會慢慢出汗退熱啊!
丫鬟搖了搖頭,“奴婢也是不知道怎麼辦了才來稟告督軍和孟醫生的。”
雖然大家都說許小姐惹惱了督軍,死定了。
可督軍卻讓孟醫生給許小姐治病,顯然是不想讓她死,她自然不敢怠慢。
裴西宴對這方麵不是很懂,但聽好友的語氣就不大妙,沉聲開口,“她夢裏都說了些什麼?”
丫鬟如實說道:“許小姐一直迷迷糊糊的喊‘爸爸’和‘媽媽’,還說要回家,基本上就是這幾句反反複複。”
孟興朝:“……”
裴西宴忽的起身,朝許橙的房間走去。
孟興朝看著好友急不可耐的樣子,心裏微微歎了口氣,英雄也難過美人關啊!任誰都想不到在戰場上殺伐果斷令人聞風喪膽的裴督軍竟然還是個癡情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