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宴握住槍管的手指又加大了幾分力度,不發一言,已讓人心驚膽戰,魂飛魄散。
“督……督軍,饒……饒命啊!”
孫長洲已然語無倫次,褲管濕透,生怕督軍一個手抖扣動扳機真的崩了他。
聞到一股異味的裴西宴眉頭皺得更深了,朝外喊了聲,“來人!”
十一和十二應聲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突兀的一灘水漬,倆人頓時心知肚明,督軍的威壓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住的,尤其太陽穴還被人抵著槍,被嚇尿……也太慫了!
倆人一左一右將孫長洲拖出去,孫長洲瞬間情緒崩潰絲毫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督軍,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都怪我一時被豬油蒙了心,我再也不敢了!店鋪的分成我也不要了,都給您……求您繞我一命……”
此刻的孫長洲隻求能挽回自己的性命,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錢財什麼的哪有命來得重要啊!
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沒柴燒。
外麵的哭嚎聲漸漸遠去,裴西宴的臉色卻並沒有因此好起來,他將勃朗寧重新放回腰間的皮套裏,孫長洲走私貪汙加和北方那邊暗中勾結,已最大程度的觸碰了他的逆鱗,任何一項都足夠他死了。
如若不是剛好挑了今天這個時間,或許他還不會死得這麼快。
隻能怪他……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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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橙從茶館回來就在醫院走廊上看見了齊老太太,想到上次人家幫了他,便要上前打招呼,可齊老太太卻徑直朝走廊盡處的陽台走去,扒著欄杆似要奮力往下跳,可她身姿略臃腫,似乎使不上力。
雖然許橙一向不喜歡多管閑事,可看都看到了,總不能當做什麼也沒看懂吧!
而且,三樓本來就人煙稀少,根本沒人注意到齊老太太的異樣,這裏可是三樓,跳下去不死也要摔成重殘。
像她這樣年過六旬的老太太,摔死的可能性更大。
所以,她這是要尋死?
她快步走過去拉住齊老太太的手臂,“齊老太太,您這是怎麼了?”
齊老太太見到是她,忽然重重的歎了口氣,“小姑娘你走吧!就當沒看見我這個老太婆。”
許橙拽著她的手沒有鬆,“尋死不是解決的辦法,萬一您跳下去死不了摔成了殘廢,以後要怎麼辦?”
齊老太太聞言勾起一抹苦笑,“摔成了殘疾還真是沒人看我老太婆一眼,我這一生淒淒涼涼……到了晚年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當年爹臨走前把店鋪交給我,可我卻……連最後一個鋪子也經營得一敗塗地……”
說完,老淚縱橫,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
她原本是有個女兒的,當年從程家要了和離書離開後,便求到老太太那邊想要帶走自己的女兒明丫,結果老太太拿她的嫁妝說事,要帶走明丫可以,必須留下當初她爹給她陪嫁的巨額嫁妝。
為了女兒,她放棄了巨額嫁妝。
沒想到的是,女兒明丫竟然不願意隨自己離開,一臉驕橫的對自己說:“我是程家的大小姐!我才不要跟你回商賈之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