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在曲凝柔身邊久了,采荷早習慣曲凝柔會冷不丁地蹦出一兩個令人百思不得解的奇怪問題。
可還是被曲凝柔這莫名其妙的一問給難住,嘴角抽了抽,小姐何時才能正兒八經地問她些正常人問出來的問題。
“小姐生得一副柔弱的樣貌,哭起來時梨花帶雨,就連奴婢身為女子都為之動容,佳人落淚,怎會不心疼呢?”
曲凝柔對采荷地回答很是滿意,傲慢地點了點頭,想來今日她哭得還不夠好尹浩然才聽了曲凝香的狡辯之辭。
他日尹浩然來曲府,她再楚楚可憐地在尹浩然麵前說幾句,定能讓尹浩然討厭了曲凝香!
曲凝柔越想越得意,不禁得意地大笑起來,采荷見之默默地退到一旁。
曲凝柔的腦海裏想什麼采荷從來都不懂,並非因為她想法謀略何其高深,而是因為太蠢,淨想不著邊際的。
黑夜容易讓人感到不安,無邊際的黑暗隱藏著讓人無法預料危險。
馨苑熄了燈,守夜婢女提著燈籠邁著略有些匆忙的步履走過前院,待燈籠的光芒消失在回廊,一道在暗處匍匐的黑影閃到院內。
曲凝香的閨房內,楚兒熄了燈就回房睡覺去,黑影閃進曲凝香房內時並無人發現。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那人的側臉,眼角下一顆淚痣尤其顯眼,柔和的五官可知是翩翩美少年。
來人將步伐放得很輕,生怕吵醒了床上熟睡的人兒,微弱的月光照在曲凝香臉上,來人伸出手想撫上她的臉龐,最終還是收了回去。
“分明才三年沒見,三年……很久了麼,可我為何覺得眨眼一過即是三年,是你變了太多,還是因忘記許多過去的事而顯得陌生?”
熟睡夢中的人兒,他是如此熟悉她的麵容,縱使在人山人海中,他亦能從容將她認出。
她還是那個熟悉的女子,卻又不似,在腦海中想了許多,最終隻剩心中苦澀。
來人喃喃自語了幾句,在曲凝香的床榻邊沉默了許久,最後給曲凝香掖好被角,悄無聲息地離去。
這夜有人注定一夜無眠,而曲凝香睡得格外安穩,一覺到天亮,楚兒還沒過來曲凝香就先醒了。
楚兒過來時曲凝香已洗漱完畢,感慨了一聲太陽打從西邊出來。
每日早起第一件事便是去給府中父母請安,母親已去,曲凝香去給曲青碌請安就成了每日不得不做的事。
“小姐,你注意看著路些,哪有誰和你一樣走路時閉著眼睛的。”
曲凝香一早醒來覺得有些倦,去曲青碌的院子的路上有楚兒扶著,曲凝香便幹脆閉著眼睛走了。
“怕什麼,還有你攙扶著呢,我信你。”
主仆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來到曲青碌院子門前才住了嘴,曲凝香整理好著裝歎了一口氣,若可以她真不想進去。
今日請安曲凝香來得最早,其他小姐姨娘還未過來,正廳內隻坐了曲青碌一人。
曲凝香按著小姐問安的禮儀款款走上前去對曲青碌俯身行禮:“女兒前來給父親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