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笙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麼脆弱,動不動就暈倒,身體怎麼差到這種地步。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房間裏一片漆黑,她身旁沒有人,但可以肯定,這是家裏,不是醫院。
看到門縫傳來燈光,她下了床赤腳走了過去。
順著燈光,她走到樓梯口,終於聽到了一絲聲音,隱隱的啜泣。
她心頭一緊,要張口叫蕭鬱的名字,就聽何歡抽噎著說:“我知道了,都怪我不好,非要在這裏住,影響了她休息,我,我明天就搬走,不來打擾她了。”
蔓笙臉色很差,何歡的話,沒有讓她有任何的好轉,反而讓她更加頭疼,她有時候不明白,到底她哪裏不招人待見,明明她也是舒蘭寵愛著長大的孩子。
為什麼每一個人的傷心都跟自己有關。
她靠著牆壁,神色漸漸變得黯淡。
“我希望你尊重她,她生病了,需要靜養,你蹦來蹦去,會吵醒她。”
“可以前媽媽生病的時候,你也沒有這麼說過我,你還不是向著她。”何歡好生氣,小女孩一哭起來止都止不住,還要一邊哭一邊控訴,平時不敢說的,這會兒全都說了出來。
“她哪裏好,一個被人拋棄的女人,背景亂七八糟,給你添那麼多麻煩,你到底喜歡她什麼?”
蔓笙沒想到何歡會問的這麼直截了當,那頭久久沒有人回話,她知道,蕭鬱是不會喜歡她的。
對她好,隻是同情和憐憫。
“如果喜歡還要理由,那就不叫喜歡,那叫目的。”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仿佛是大提琴悠揚的樂曲,激蕩著蔓笙的心髒,所以蕭鬱,你對她是不帶任何目的的喜歡嗎?
蔓笙覺得再待下去自己可能會心髒麻痹致死。
她想離開,卻在下一刻聽見何歡道:“那麼她呢,她帶著一個重病的媽媽,跟孤兒有什麼區別,跟你結婚,隻不過是找到一個靠山,這輩子吃喝不愁,她不見得愛你。”
蔓笙回到房間躺下了,乖乖的鑽進了被窩。
這才發覺,被窩裏被塞了兩個暖寶寶,大概怕空調吹著難受,特意放的,他那麼細心,這麼好的人,真的會喜歡自己嗎?
蔓笙蜷縮著身體,背對著門,過了會兒,聽到開門的聲音,很輕微,他一定動作很輕。
腳步聲也很輕,漸漸的靠近。
掀開被子,躺下。
四周都是靜悄悄的,隻有他們的心髒在砰砰砰的跳動,蔓笙沒有猶豫,翻過身鑽到他的懷裏,摟著他的腰身:“蕭鬱。”
黑暗中,蕭鬱抬了下頭,又撫摸著她的後背:“吵醒你了?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