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笙無法解釋自己現在什麼心情,她對蕭家的人沒什麼好感,但蕭升恒再怎麼不喜歡她,她看他坐在輪椅上,都會有些可惜。
當蕭鬱告訴她,他父親的腿是被她弄成這樣的,她又是另外一種心情。
現在知道這個人的雙腿徹底保不住了,蔓笙足足沉默了好幾分鍾,才開口道:“手術成功告訴我一聲。”
葉裏微微一愣,但轉瞬便恭敬道:“好的太太。”
下午她在房間看書,怎麼也看不進去,等到葉裏發來短信,說成功了,她緊繃的心弦鬆了鬆。
程千倪打電話來時,她正躺著。
她一來電話,蔓笙就坐了起來,精神了不少:“千倪。”
“蔓笙,你怎麼樣了?”
聽到好友的關切,蔓笙幾乎眼淚要掉下來,但還是忍著,說:“我沒事,你看到厲辭沒有,他的傷處理了嗎?”
她手機才開機不久,怕打給厲辭給他招惹麻煩,正好程千倪來了電話。
那頭程千倪正好要告訴她情況。
“沒什麼事了,就是皮外傷,擦點藥就好了,他叫我告訴你不要擔心,但我們都但心你,想看看你。”
“我這裏你們不方便來。”
程千倪有些憤憤不平,小聲跟她說:“蕭鬱太過分了,他怎麼可以關著你,要不是怕他欺負你,我們早就報警了。”
蔓笙也不知道說什麼,她腦子一團亂麻。
“不過你別擔心,我是女的又不是厲辭,我去看你他總得讓我看看你吧,你別怕,我問問他助理。”
早先程千倪幫蕭鬱陪過蔓笙兩次,因此記著葉裏的電話,這會兒打過去,葉裏也是冷靜:“程小姐稍等,我這就請示一下。”
過了半個小時,蔓笙就聽見樓下傳來動靜,不像是蕭鬱回來,她下了床,剛出門口,就看到程千倪走了過來。
一時間蔓笙的情緒湧了上來:“千倪。”
舒蘭去世的時候,蔓笙還努力的扛著,這會兒卻有些扛不住了,程千倪從未見過她這麼憔悴狼狽的模樣。
連忙跑過去扶住她。
“快進屋。”她將蔓笙安頓在床上,又心疼又生氣:“身體是你自己的,跟誰過不去,都不能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你不為你自己想想,也要為我們和舒阿姨想想,別折騰自己,知道嗎?”
道理蔓笙都懂。
可真要做,哪裏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她現在巴不得孩子流掉,眼裏還容得下其他事情嗎,非要折磨自己才行。
聽到她說要把孩子打掉,程千倪眼裏就是不讚同:“蔓笙,不是我說你,說到底孩子是無辜的,而且你月數大了打胎對你身體不好,蕭鬱那事兒還不知道真假,你不能直接就蓋棺定論了,藥回頭還要查的,萬一不是他搞的鬼,你不是錯怪他了嗎,孩子是你們倆的,不能你自己做了決定對不對?”
這麼一說,蔓笙心裏也有些動搖,可再怎麼動搖,事實擺在這裏,昨晚她跟蕭鬱說,蕭鬱也沒有否認。
肯定還是有關係的。
程千倪固然說的有道理,可蔓笙這一時鑽了牛角尖,也不是誰都能給她說動的。
“厲辭那邊還好吧,你告訴他不用擔心我。”
提到厲辭,程千倪看她的眼神有了一絲不急察覺的變化,蔓笙沒注意到,但程千倪也很快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