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笙支吾了下,狡辯道:“醫生說了很多話,不是每一句都能記得住。”
“我可以。”
蔓笙怔然,蕭鬱看著她,認真道:“我可以記住每一句。”
“任何人說的話你每一句都能記得住嗎?”
“那也不是。”
保姆泡了一杯茶放在他的左手邊,他晃動了下杯子,茶葉從下麵慢慢飄上來,他慢慢道:“隻是跟你有關的都記得住罷了。”
你看,蕭鬱就是有這種魔力,他每次用這樣認真且誠懇的表情說話的時候,你就沒有辦法不去相信他說的話是真的。
你隻會相信,他的每一句話,都出自真心,那麼真心實意的說給你聽。
不信都不行。
某一個瞬間,蔓笙找回了當初心動的感覺,可那種感覺隻是湧上來一瞬間,就被她打壓下去。
生活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但不可以再去磨平她的心了,她的心很擠,現在隻有舒蘭一個人。
如果蕭鬱非要進來。
蔓笙垂下眼眸,無聲的扯了下嘴角:“真羨慕你記性這麼好。”
“你以前記性也很好。”
蔓笙並不傻,她知道蕭鬱說的以前是哪個以前。
一直逃避或者拚命想要知道的過去,蕭鬱都知道吧,但這是第一次,她可以心平氣和的問他:“我以前什麼樣子?”
“很漂亮。”
蔓笙淡淡勾了下唇,又聽他說:“也很厲害,像一隻憤怒的小獅子,隨時要吃人的。”
蔓笙夾菜的動作頓住,怎麼可能。
她記憶中的自己,溫和,平靜,不吵不鬧,還因為從小成績優異,被全班同學排擠,嫉妒,經常發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搞的她每次都在放學路上偷偷哭。
她可是被欺負的那一個。
“不相信吧,因為那段最不好的時光,你已經忘記了。”
但蕭鬱卻是在那段時光裏,認識的黎蔓笙。
“你會跑到一個陌生的病房,將三十萬的現金塞進床底下,過了幾天,還敢回來拿,不怕我偷拿了,而且你說話特別惡毒,當時我都嚇到了。”
天方夜譚。
蔓笙聽蕭鬱講她過去的事情,就感覺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點真實感都沒有,甚至覺得匪夷所思,那是她會幹的事情嗎?
她那麼聽話啊。
“因為那三十萬不見了,黎明江把你打的很慘,眼睛腫的就剩一條縫,還有這裏。”
他指了指蔓笙的鎖骨位置。
“那裏的那塊疤痕,是他用刀劃的。”
隨時時間的漸長,疤痕已經沒有曾經那樣醜陋,變成了淺淺的肉色,跟皮膚融為一體,不注意,根本看不出來。
他能清楚的指出來,是真的什麼都知道的。
蔓笙的手摸著那塊疤痕,有一點點凸。
她一直以為是小時候不注意哪裏磕的。
“我出院後偷偷摸摸的去找過你,親眼目睹你被打的過程,但我當時也沒有辦法救你,過了不久,我爸到你爸曾經要強占的場子參觀,為了之後跟政府的建設工程做準備,沒想到卻發生了大火。”
蔓笙看向他,滾了滾喉嚨:“你要準備告訴我事情的真想了嗎?”
“如果你還沒準備好聽,我可以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