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笙轉過身坐了起來,目光淬著冷意。
這幾日他們相安無事,偶爾對視也能看出些往日的溫情,但今天蔓笙這個態度,讓蕭鬱暗了暗神色。
“黎明江給你打電話了?”
“你不知道嗎?”
如果是他給的聯係方式,應該非常清楚才對。
“不管你信不信,聯係方式不是我給黎明江的。”
蔓笙頓時就泄了氣,蕭鬱太坦然了,坦然的她想找茬都找不到,她垂下了頭,沒再說話。
“他跟你說什麼了?”
蔓笙搖搖頭:“沒說什麼,隻問我媽去哪裏了。”
蕭鬱並不喜歡黎明江再來打擾蔓笙,以前他自己陷在矛盾裏,讓黎明江鑽了空子,舉家搬來瀾市。
成了狗屁膏藥一樣的存在。
但如今不同了,他的心境早就變了,他不希望黎蔓笙受傷,不喜歡看到她傷心難過的模樣。
思及此,他走過去,將大手覆在蔓笙的頭頂:“晚上想吃什麼,糖醋魚想吃嗎?”
蔓笙渾身如同電流流過,她略一僵直,敷衍回道:“都可以。”
好像這樣可以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躁動。
蕭鬱裝作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又揉了揉她的頭發:“那我先出去準備。”
蔓笙看著他走到門口,又回了頭:“想去釣魚嗎?”
海天漁場。
瀾市最大的私人漁場,據說因為老板特別喜歡吃魚,所以買下了一塊地,專門養魚,這裏不招待客人。
隻招待朋友。
瀾市入了冬,露天漁場已經漸漸結冰,不過這裏有室內漁場,依舊可以體驗釣魚的樂趣。
蔓笙和蕭鬱進去時,漁場裏除了幾個工人,再沒別人。
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工人笑嗬嗬的走過來:“蕭先生,蕭太太,東西都準備好了,請這邊來。”
蕭鬱嗯了一聲,自然的牽住蔓笙的手,蔓笙瞥了一眼,想要鬆開,但他牽的很緊,又回頭道:“路滑,小心摔進魚塘裏。”
蔓笙偏頭看了看冰涼刺骨的水,還是先忍忍吧。
工人帶他們到了指定地點,一個雙人沙發,旁邊放著一個木質茶幾,上麵擺放著水果和茶飲。
室內溫度不算低,蔓笙脫了大衣也不覺得冷。
但蕭鬱不知從哪裏變出來一條毯子,蓋在她的腿上。
才去弄魚餌。
“這兒是陳紹平建的,他特別喜歡吃魚,一天一條都嫌少。”
他一邊擺弄,一邊隨意說著,蔓笙卻覺得有趣,那天他們來家裏聚餐,蔓笙隻和陳紹平打了一個照麵,沒有深入認識。
沒想到他這麼喜歡吃魚。
真的不會膩嗎?
“我以前問他,連吃二十年魚真的不會膩嗎?他跟我說,如果你真的喜歡一樣食物,不管吃多久都不會膩。”
蕭鬱將魚竿甩出去,魚餌穩穩落入水裏,他回過頭:“人也是一樣。”
蔓笙心尖微顫,他的意思是,他還很喜歡她嗎,這輩子都不會變?可為什麼當初也那樣狠心的說了,我不喜歡你,從來沒有愛過你這樣的話來傷害她。
“但有些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個道理,收不回來。”
蔓笙在說他,也在說自己。
後半程,蕭鬱聚精會神的釣魚,但他技術很好,運氣太差,這麼大的漁場的魚都給他釣,他愣是一條都沒有釣上來。
來時神色輕鬆,走的時候臉臭的要命。
直接將工人叫來,下水裏撈了兩條大的給他,他拎著黑色的袋子,緊緊握著她的手,沉著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