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笙感受到來自蕭鬱堅實的力量,心神定了定,她不能因此逃避自己,有些事情旁人無法感受,隻能她自己去克服。
既然要找回記憶,就必須要承受。
蔓笙打定了主意:“我再進去看看。”
蕭鬱有意攔著,蔓笙十分堅定:“這次不會逃避了,你在我身邊,我不怕。”
這一次確實好了很多,她沒有留戀在一樓,很快上了樓,二樓有兩個房間,最早的時候,一間是舒蘭和黎明江住,另一間是她的。
後來蔣雁麗住進來,她被趕到了閣樓上住,原本她的房間也讓給了黎帆。
她推開房門,典型的男孩子的房間,原來牆上還貼著足球巨星的簽名海報,桌上有一些書,外文的,黎帆小時候很聰明。
除了家具,什麼都被帶走了。
可以回憶的並不多。
反而是那個閣樓。
閣樓的門,緊閉著,用大鎖頭鎖著。
蔓笙碰了一下,淡淡道:“以前我不聽話,他就會拿這麼大的鎖頭,把我鎖在裏麵。”
有時候是一個小時,有時候他忘記了,就是一天一夜。
她起初叫過也哭過。
但蔣雁麗告訴她,如果再哭,就把她的舌頭割掉,郵給舒蘭,她從小便很懂事,不願意打擾舒蘭平靜的生活。
“我想等我到十八歲,可以離開這個家了,我就去找我媽,但我不會見她,我就默默陪在她的身邊,我希望她可以再婚,嫁一個對她好的男人,不過最後我還是被她接了回去。“
鎖頭打不開,蔓笙作罷,蕭鬱卻不知從哪裏找了一個細鐵絲,弄了幾下,鎖頭就開了。
推開門,他先進去,他也是第一次來,不知道原來小蔓笙就活在這個地方,閉塞狹小,隻有一扇小窗。
屋子很悶。
床鋪很小,他無法在房間裏正常直立行走,必須彎腰。
房間空蕩,除了一張床什麼都沒有,蕭鬱回過頭:“沒什麼好看的,我們回去吧。”
蔓笙閃了閃眸光,胸口那種悶悶的感覺又來了,她斂了斂神,剛要答應,餘光掃到床底下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箱子。
她拖了出來。
打開。
記憶一下子衝擊到蔓笙的腦海,這裏全是她的東西,她曾經用過的筆,玩過的布娃娃,寫過的字,還有一個小筆記本。
已經泛黃。
蕭鬱拿了起來,翻開,蔓笙小時寫字就很娟秀,一筆一劃,工整幹淨,雖然泛黃,但還認得出來。
【今天打了黎帆一巴掌,因為他媽也打我了,我聽爸爸和媽媽吵架的時候說過,這叫以牙還牙,誰對我不好,我就對誰不好,我打不過蔣雁麗,總打得過黎帆】
【爸爸讓我幫保姆看著湯鍋,湯鍋是給蔣雁麗和黎帆燉的,我又不是丫鬟,憑什麼看,所以我砸了鍋,湯灑了一地,沒濺到我,倒是把爸爸的腿也燙到了,起了好幾個包,真應該給我媽媽看到】
【蔣雁麗說要弄死我,我覺得她說話真真假假,應該有所防備,於是偷了爸爸的瑞士軍刀,後半夜閣樓的門被打開了,我拿著刀刺過去,蔣雁麗手臂縫了二十針,爸爸說我精神不好,我看是他有病】
疼惜的將蔓笙扶起來:“都抱回去,慢慢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