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恍惚後,我又打開了一罐啤酒,我並不介意自己多喝點兒,大理的生活嘛,不就是風花雪月;而在我們聊完正事兒之後,陳進和瓶哥又聊起了人民路上的大洋妞,似乎這樣的話題在他們那裏就沒有盡頭,並越聊越亢奮……
我待不住了,吃了一碗麵之後,便離開了瓶哥的住處。
我並沒有立即回自己住的屋子,而是將楊思思留下的那輛“小忍者”推進了一個能遮雨的屋簷下,然後又接了點兒水,用擦布將車身擦了擦。
擦著擦著,便看到了那塊被摔壞的擋板,心裏忽然就不那麼是滋味。
我將擦布扔在了一旁,然後坐在地上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不禁又想起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其實挺複雜的,不像摩托車壞了,隻要找到原裝的配件,還能修複的和原來一模一樣。
這個時候,除了楊思思,我又想起了鐵男……
記得,大家剛認識的時候,真的是挺熱鬧的……可現在卻因為互相不信任,落了這麼一個結局;而我也很不理解,為什麼他突然就不願意把我當朋友、當兄弟了?
如果,他當初願意聽我的話,把錢拿到“九隆居”來投資臨時客棧,怎麼著也是一個皆大歡喜的局麵,可他偏偏不信邪,選擇了一個最危險的地方開客棧。
想到這裏,我心裏一驚,或許鐵男也是這麼看我的,我選擇來“九隆居”投資,同樣是一個不信邪的舉動;隻是我成功了,他失敗了,我便站在一個成功的位置上,來輕視他的失敗。
這大概就是人性使然……所以,我和鐵男為什麼互相不信任,根本就不需要去深究原因,因為在我們互相這麼想的時候,實際上就已經開始較勁兒了,而對與錯,善與惡,就藏在這開始較勁兒的那一瞬間中。
冷靜下來想想,我和鐵男之間真正缺少的其實並不是所謂信任,而是馬指導這個人;事實證明,之前有馬指導在的時候,我們就可以相處的很融洽,所以人的性格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存在,不一樣的人,不一樣的性格,聚在一起後也會產生不一樣的反應,而我和鐵男就像是兩隻相互卡在一起的齒輪,一旦少了馬指導這樣的潤滑油,我們的關係也就完了。
這個時候,我突然很想念馬指導,我想和他談談最近這段時間,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新感悟……他和鐵男不一樣,他是一個好的傾聽者,他懂得接受,也懂得包容,就像一片汪洋大海,接納著枝枝節節的河流;我想,大部分人都願意與他這樣的人相處。
我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顧不上是深夜,給馬指導打了個電話。聽白露說,她最近會和馬指導一起回大理,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馬指導,回來的時間能不能更具體一點。
馬指導竟然接聽了,寒暄了幾句之後,他告訴我,他和白露已經在回大理的路上,這會兒正在四川境內的一個小縣城休息;如果明天順利的話,晚上就可以到大理。
聽說了這些之後,我已經想好了明天晚上要在哪裏請他們好好吃個飯。
……
擦幹淨了摩托車,我才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我像往常一樣喝水、洗漱,然後又躺在床上,盯著手機的屏保看。這張屏保,是我從葉芷的朋友圈動態裏麵拷貝過來的,就是一張她的照片。
我覺得異地戀最難熬的地方就是在這裏,明明很想和她說一句話,卻又不想打擾她休息,於是隻能用某些他(她)的東西,來找到心理上的安慰,可這無疑是畫餅充饑,因為人內心的欲望是無限大的……所以我要的不僅僅是她的照片,我更希望她就睡在我的身邊,哪怕各自玩手機,也比這種找寄托的感覺要好的多。
一聲輕歎,我終於關掉了房間裏的燈,房間黑了,寂寞卻亮了。
……
次日,我一早便起了床,顧不上吃早飯,便去古城裏最好的一家餐廳訂了位子,為的就是迎接白露和馬指導;尤其是在鐵男出了這樣的事情之後,我更加想念他們,我嘴上表達不出來,所以行動上就更加積極;而某一刻,我真的辨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好像有時候,我的確能夠很強勢的洞穿別人的內心;有時候又羞於表達自己,就默默地把心裏的熱情轉化為實際行動……就像現在這樣。
回去的路上,我回憶著馬指導喜歡喝什麼酒,記得他喜歡喝青稞,便不顧繞路,又去一個藏民開的飯店裏,買了一瓶最貴的青稞酒。
辦完了這些事情,已經是九點之後,尋思著葉芷也該起床了,便主動給她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