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飛到上海的時候,已經是深夜的一點半,我打了一輛出租車,從機場往黃浦區駛去;盡管這座城市已經伴隨著黑夜陷入到了寂靜中,但我還是沒有一點想睡的欲望,我就透過窗戶,看著兩邊的街景……
我看見了經常和汪蕾一起吃燒烤的夜市,看見了給楊思思買鞋的那個AJ專賣店,我還路過了外灘,又想起了與葉芷偶遇時的某些畫麵……還有我曾經工作過的公司。
每一段回憶,都像是我的一個老朋友,就算曾經有過諸多的不愉快,但此時此刻,也都已經和解了。
我覺得自己忽然釋懷了那些,在這座城市遭受過的創傷;我不再覺得這座城市是自己心裏的一道疤……我第一次想深入了解它,所以即便已經到了目的地,我還是讓司機帶著我,又到其他地方繞了一圈。
當我看著那些林立的大樓時,我竟然在心裏產生了一些念頭,比如要買一套什麼戶型的房子,選一個什麼樣的裝修風格;我這才明白,不是我與這座城市和解了,而是因為現在的我,有了和它平等對話的資本,我終於能在這座城市買得起一套房子了……但買房子的錢,卻不是在這座城市賺的。
這又讓我感到很矛盾,我忽然忘了當初為什麼要離開,現在又為什麼要回來?
……
兩點半的時候,我才在外灘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來,我特別累,幾乎沾著床的那一瞬間,便睡了過去;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的十一點半。
我給葉芷發了信息,表示自己已經到了上海,她說,要晚上才能見麵,因為她去北京出差了。
於是,我隻能待在酒店等待著;這次,我的目的很明確,我不想和其他任何人見麵,我就是專程為了她的事情來的,我想把從武副總那兒聽來的消息,轉告給她。
……
上海的冬天是真的冷,我已經把壓箱底的厚外套都穿上了,可是在開著暖氣的房間裏,還是感到手腳冰涼……我給自己燒了一壺熱水,等待水熱的過程中,窗外又忽然飄起了雪花……
我就站在落地窗旁,看著外麵的世界,我覺得更冷了,這完全是心理作用,因為在普吉待了太久,我的大腦裏已經沒有了冬天的意識,而在來上海之前,我可是每天都要去泳池遊泳的。
我決定去買一件羽絨服。
……
獨自一人去了酒店附近的商場,也沒怎麼挑選,便買了一件打折最狠的羽絨服,然後又去另外一個櫃台買了一套保暖衣;我在試衣間,便將新衣服換到了身上,這才擋住了徹骨的寒意。
我又一個人去了街邊的快餐店,要了一份中式快餐和一杯熱茶,就當做是自己的午餐。
我沒有打算在上海久留,所以吃飯的時候,便買好了次日上午飛回普吉島的機票……我在普吉的事業,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如果不是從武副總那裏聽來了這麼一個震撼的消息,我是壓根就不會來上海的,因為除了關乎生死和安危,我不覺得還有什麼,能比我的事業更重要。
……
當我準備再去要一份熱飲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歸屬地卻是上海,我以為是葉芷又換了號碼,趕忙接通,可是聽到的,卻是另外一個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