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晨曦先是有些詫異,轉眼間眼裏都是瑩瑩的淚光,“慕然哥,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晨曦,晨曦,是最想做慕然哥的新娘了!!”
可是,兩個人是都知道、都明白的。
他們都不是段家的人,即使段晨曦今後成了掌家的夫人,那也是以後的事;現在的他們,隻能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們是恩人,是天,是自己無法反駁反抗的無奈。
段晨曦慢慢的用雙手環抱住笑慕然,在心裏由衷的歎了口氣。
星夜,似乎永遠無眠的璀璨的星星在天邊閃耀。
笑慕然無聊煩悶的叼著一根草,坐在岸邊。
周圍盡是些蛐蛐的叫聲,閃亮的螢火蟲繞著草叢打轉。
生活中的一個又一個讓他無法麵對而又不得不麵對的殘酷現實,幾乎讓他還未成熟的心智屢屢受創。
府裏的人用行動無聲的告訴他,即使他在努力、再出色,也隻是少爺的一個奴仆,是不可能娶到段晨曦的。自己,終究還是,毫無希望。
“慕然哥!”段晨曦小喘著跑過來,“總算找到你了!!呼呼!”
“找我做什麼?”笑慕然頭也沒抬,略帶自嘲的回問。
“慕然哥…”段晨曦這時看到的笑慕然,與往常的自信樂觀不同,反而帶著失落與認命。他的臉上失去了那些曾經如此讓自己著迷的色彩。
笑慕然低頭去,盯著不知是哪一處發呆走神,段晨曦見他心情不好,隻好也坐到他旁邊,靜靜地陪著他,看著他。
這樣側著臉去看他,段晨曦發現其實他的英俊遠要超於段斯齊,隻可惜出身不太好,可惜了這一身的才氣與俊貌。慕然哥,要是能真的這樣一直和你在一起,該有多好。
夏蟲和鳴,兩人皆各有心思的不說話,坐著享受岸邊的清風花香。這本是是個美好的一天,本該有愉快的心情。
可這些,都隻是“本該”。
漸漸地,暮色四合,連蟬聲也低了許多。這時的人們大概都歸家了,所以也愈加的寧靜,甚至可以清晰的聽到兩人交錯的此起彼伏的呼吸。
“慕然哥,我們該回去了。”段晨曦站起身來,輕輕拍拍身上的土,然後向他遞過去自己的手。
笑慕然抬頭看她,夕陽下的段晨曦笑得一臉美好,瞬間掃卻他心中的全部憂愁。隻要她能過得好,自己就該知足了。
笑慕然這才衝她微微一笑,抬手過去拉住她的。
心裏暗暗的許下心願,隻要她能過得好,自己過得怎樣都會覺得幸福吧。
在府裏的麗娘給段晨曦做嫁衣的時候,笑慕然去采辦喜宴的點心,縱是這般不情願,他還是去了。
途中有來到了這個地方,這個曾經與段晨曦嬉笑打鬧、互通心意的地方。如今她將要嫁作人婦,而新郎卻不是他。
這裏的誓言,顯得多麼的諷刺啊。
綠水碧波的惆悵,從笑慕然的眼底裏流出。
那天他在岸旁站了好久,像是相互中心凝望著什麼。慢慢的,他的鬱憤的表情平靜了些許。
他想他以後,大概永遠都不會在來這裏了。
他曾在這裏幻想了多少次啊,將會有一天親手挽著身著紅嫁衣的段晨曦走過這裏。如果那是現實,那該是多美的一幅畫啊!
容貌嬌美的新娘段晨曦,深情地凝望著他…
等會兒!自己到底在想什麼!自己怎麼還能這麼想!
突然清醒過來的笑慕然驚覺自己已過了這麼多年,是是非非之後又來到此地,腦海中的一幕又一幕竟還隻是像昨天發生過的一樣… …
他有些心虛慚愧的看向身邊的人兒,看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神態變化。
剛有些內疚的笑慕然轉頭看向了別處,正想找個話題來談,就聽到了嶽婉怡的聲音。
“慕然,我想現在你一定是百感交集吧…”
“什麼?”笑慕然轉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