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眼裏,她和閻昊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也是有違常倫的。
閻萊的臉色白一陣,青一陣,很快又恢複了過來,帶著幾分淡淡的笑意看著鄧萍,眼睛裏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尊敬。
每一個孤兒,都是墜落的天使。
身為孤兒,已經遭受人生最大的不幸,失去了庇護的幼小孩子,沒有能力自保,也沒有能力生存下去,他們已經飽受了人間的苦難,鄧萍對他們不僅沒有同情,反而因降臨在他們身上的罪惡而怪罪於他們,同樣是孤兒出身的她,麵對她這種冷漠,心中再也沒有半分的情義。
她淺淺一笑,美豔之中,帶著桀驁,“如果不是因為我有經商的天賦,能夠在生意上給你帶來巨大的利益,你早就把我趕出了閻家了吧?”
從她進閻家的第一天開始,閻昊就對她好,就信誓旦旦地說,要她給他當老婆,她為何當初沒有將她趕出去?
此刻,她是多麼的慶幸,自己遇到了顧奕,從他的身上學會了如何獨立自強,他又教她怎麼做生意,讓她變得有價值,否則,她根本無法平安長大,成為今天的自己。
鄧萍臉上的肌膚僵硬,在她的眼裏,閻萊永遠都是隻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不離開閻昊,你會後悔的。”
她淡淡地笑著,“多謝你的提醒,你走好,不送。”
鄧萍站起,往門外走去,高跟鞋在地上踩得“噠噠”作響。
司機在花園裏等著,她上了車,深藍色的瑪莎拉蒂總裁開離開。
閻萊站起,走到落地窗下,看著車開走了,拿出手機,撥通了顧奕的電話,“阿奕哥,鄧女士可能會將她手中持有的顧氏股份賣給山本家族的大小姐。”
電話那頭,顧奕靠在椅背上,他輕“嗯”了一聲,掛了電話,眉頭緊皺。
是山本家族的大小姐,而不是唐愷,山本家,到底有什麼企圖?
就在這時,韓銘匆忙進辦公室來。
“顧總,找到太太了。”
顧奕一震,坐直了身,“在哪裏?”
“外灘錦園的棟別墅裏。”
他剛要站起,手又按著椅子扶手,坐了回去,手背上青筋暴起。
韓銘一怔,看他的樣子,明明是要動身的,這個時候,他應該要將太太接回來的,可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平靜了?
見他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他又說道:“那棟別墅,是唐愷的私人別墅。”
顧奕眼中翻湧著火氣,他想起在日本的裏候,沈念深和唐愷在一起,在江市的時候,他們還有一起去看戲劇……
“顧總,不去把太太接回來嗎?”他內心是焦灼的,關鍵時刻,這兩個人,還要這樣鬧下去嗎?
顧奕冷冷地說道:“她自己沒腳嗎?”如果她想回來,她自己可以回來,就算有什麼事,她也可以打電話,她是更願意呆在唐愷的身邊,那個男人看她的眼神……想到這些,他心裏就一陣暴躁。
回來了,他要如何質問她,她為何會有槍?他已經親自查清楚了,那把槍,就是她的。
“顧承司呢?”他淡淡地問道。
韓銘一愣,沈念深的事,就這樣被他略過了。
“三少爺這幾天一直在孤兒院和市局來回跑,他應該是在查什麼案子。”
他“嗯”了一聲,顧承司應該發現唐老與孤兒院的事,他應該是去查他的案子了,那個白癡。
“你繼續派人跟著他。”
“是。”
韓銘站著,期待地看著他,等著他吩咐他去接沈念深。
半晌,顧奕說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韓銘暗暗歎一口氣,退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裏隻剩下顧奕一個人,白色的燈光從頭頂上泄下來,柔軟的頭發落在額前,在額下投下一片青影,陰影下,目光深邃如夜空。
半晌,他打開關閉已久的抽屜,拿出一支煙,點燃,用力吸了一口,仰起頭來,吐了一口煙霧,眼前煙霧繚繞。
他的心緒,就像纏繞在一起的煙霧。
閻萊站在窗下,花園裏亮著路燈,照著幾盆新搬來的玫瑰,她的心裏很難受,但不再迷茫。
良久,她釋懷地眨了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她出了門,開著車離開了別墅區。
她開著車來到城郊的一處小區,剛將車停下,就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在樓下鬼鬼祟祟,她立刻下車,快步上前去,抓住了他的衣領,“你是誰?為什麼跟蹤小瑾?”
薑瑾瑜剛走到樓道裏,聽到閻萊的聲音,忙跑出樓道,就看到閻萊抓著一個男子,那個人,正是前幾天救過自己的。
五分鍾後,三人在三樓的出租屋裏,房子是薑瑾瑜才租的,三十平不到,開放式的一室一廳,很簡陋,收拾得很幹淨,她今天剛剛搬進來,桌子上放著她剛剛下樓買的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