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夢了?”顧奕起來,輕輕拍著她的背,“夢到什麼了?”
她想了想,並沒有告訴他,沈源的事,不能告訴他。
“天快亮了,你再睡會兒,我去給你了做早餐。”
她躺下,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顧奕去了一趟監獄。
溫暖正躺在監獄的醫務室裏,她手腕上綁著紗布,紗布上滲著血,鮮紅奪目,臉色慘白,看起來奄奄一息的。
“溫暖,顧先生來看你了。”
她掙紮著坐起,眼睛裏噙滿了淚水,看起來楚楚可憐,抬頭看向門口,就看到一個頎長的身影,黑色的襯衫將他的身材修飾得更加挺拔。
“阿奕!”她一開口,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看我的,你不會對我這麼狠心的。”
顧奕的語氣冰冷:“我不是來看你的,有些話我想告訴你。”
她怔了一下:“你……你想跟我說什麼?”
“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以前對你做過的種種,要娶你為妻,是因為在我的記憶裏,我把你當成沈念深了。”
她瞳孔一寸一寸地張大,雖然這一點,她心裏是明白的,可聽到他親口說出來,她感覺自己正在被淩遲。
顧奕:“這是江慕華的陰謀。”
“不……不是這樣的,她安排了我和顧沉的婚事,她不會讓你和我這樣的,我們相愛,不是因此她……”
“她弄成是你救了我的假象,想讓顧家欠你的一個恩情,讓你有機會成為顧家的大少奶奶。”
“不是這樣的,阿奕,你不能這樣,我們之間的感情,或許很複雜,但你不能因此否認了全部……”她掙紮著起來,身體搖搖晃晃地向他抱去。
他退了一步避開了,她跌倒在門口,狼狽不堪。
工作人員默默地站在一旁,直抹冷汗,監獄費力將他請來,是來安撫傷者的啊,他這是要逼她去死啊。
溫暖仰起頭看著他,歇斯底裏地說道:“你心裏明明是有我的,你都願意花一千萬,讓我擺脫皇家夜場,你心裏是有我的……”
“那一千萬,是為了抓捕薛啟華,因為他的存在,會傷害到深深,我做這些,都是為了深深,我的妻子。”
“因為你傷害了她,傷害了我們的孩子,所以你會出現在這裏。”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所以……真的是你?是你給律師和法官施壓,判了我十年!”
她一直不相信,她一直以為,起訴她的,是學校,是顧承司,孩子們沒有出意外,她沒有直接參與的證據,最多判五年而已,現在卻判了十年。
“沒錯,如果你還會傷害沈念深,以及她在乎的人,我會讓你一輩子呆在這個地方。”他的語氣冰冷,沒有一絲感情。
“嗬嗬嗬嗬……”她又哭又笑,“那不是你的孩子,沈念深生下的,不是你的孩子。”
“而傷她最深的人,也是你。”
“五年前,她生孩子的那個晚上,她被綁架,是我和唐愷一起布的局。”她的麵目微微扭曲起來,臉上再也沒有一絲柔弱可憐:“唐愷把你的消息泄露給你的仇人,那個俄羅斯罪犯,他才把沈念深帶走的。”
“我故意開車撞了路欄,讓自己受傷,就是為了把你留下,讓沈念深死心,這樣,唐愷就可以把她帶走。”
“你以為,隻有你會玩弄感情嗎?”她大快人心地說道:“顧奕,我也會。”
顧奕的臉色鐵青,原來如此!
他一直想不明白,終結者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江市,還來去自如,而唐愷又剛好出現在醫院裏,讓他推測他會陪在沈念深的身邊,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們的陰謀。
是因為他們,沈念深才會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害,還有他未出世的孩子。
他低頭看著溫暖,眼睛發紅,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再深半公分,你就可以如願意以償去死了。”
她心頭一沉,如墜冰窖,此時此刻,她才真正看清楚他:“顧奕,你好殘忍!”
他蹲下身來,冷冷地看著她:“沒錯,在這個世界上,我隻愛過沈念深,隻愛她,我心裏對你沒有半點同情和憐憫,你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深深,她不喜歡手上染滿血腥。”
他站起來,決絕地走了。
溫暖伏在地上,想哭卻哭不出來。
她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了,顧奕不愛她,他現在巴不得自己早點死呢,所以,苦肉計對他沒用了,自殺已經沒有意義,她也沒有勇氣自殺了。
醫務人員看著她平靜的樣子,她現在看起來,可不像會自殺的人,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雖然過程很逆轉,不過結果是他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