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婉一瘸一拐地艱難踱回來,走到唐堯麵前,低頭看他看了又看,在盯得他心裏發毛之際,很直接地評判:“你這人不誠實! "顯然對她有保留。
“什麼?”
“你還說不知道誰抓你過來的,剛剛脫口而出就是‘唐堯’的名字! "舒小婉單手撐著下巴,目光直直地盯著唐堯,“說吧!為什麼一開始騙我?”
“說了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出不去。”唐堯往沙發背上一靠,眼睛跟著閉上,在她懷疑上自己之前,先發製人,“況且,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唐堯的人,故意留在這裏監視我?”
“呸!我要是唐家的人,剛剛早往你傷口上丟玻璃渣子了! "舒小婉被他氣到,不悅地“哼”了一聲,低頭吃自己的飯,負氣地把盤子戳得“乒呤乓啷”地響
而在她看不見的角落,唐堯卻不動聲色地揚唇而笑
不得不說,剛剛那個下屬,真的是“外冷內熱”的人!
唐家的主人不在,他一動“善心”,就對他們兩個“囚、犯”特好——舒小婉本來隻是奢望他能送一個醫藥箱過來,沒想到他還特意請了個醫生下來
他帶下來了不少人,把她和那個男子層層圍在中間,個個都是麵色凝重,盯著醫生直至他把傷口包紮完。
“可以了。”醫生點了點頭,終於說出了這句話以後,眾人又似乎“一哄而散”,在十秒鍾內全部撤離,“乒”地一聲鎖上鐵門,讓酒窖再度恢複一片寂靜
像是一場暴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還疼麼?”舒小婉一直在旁邊看著,直到眾人離開,才猶猶豫豫地問出來,指了指他肩膀的位置。
剛剛那個醫生處理傷口的時候,她親眼看到他額頭上滲出的汗,看到他痛到抽搐的肌肉可是他卻一句都沒有喊!更是一點都沒有表示出來!
“不疼。”唐堯嚐試著動了動胳膊,衝她微笑。
在別人麵前,他已習慣了隱忍!
他是整個唐家的支柱!就憑這點,他怎麼可能在一幹下屬麵前表現自己弱的一麵?
“你很了不起啊! "
“嗬其實”被她這麼直接地誇獎,唐堯麵色不禁有些得意,正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幾句,卻不想他還是想多了她已從沙發下摸索出了那根棍子,恢複了先前的相處模式——
“不疼就別賴在沙發上!找出口! "
費了半天功夫,終於在酒架的上麵找到一個被木板堵住的小窗。
舒小婉用棍子捅了捅
再用力地捅了捅
“哢噠”、“乒”!
陳舊的木板連帶著玻璃窗一起掉下來,玻璃瞬間碎了一地,發出巨大的聲響
“你快看! "舒小婉興奮地回頭,看向跟在她身後的唐堯,“從這裏爬出去,我們就自由了! "她站在這裏,能清晰地仰望到外麵的月光
太好了!
終於找到出口了!
唐堯卻似乎興致缺缺,過去仰頭看了一眼,低笑著回頭,淡淡提醒:“你有沒有想過,這塊玻璃掉下來這麼大的動靜為什麼沒人進來看一看?”
她就不覺得奇怪麼?
“沒想過! "舒小婉蹙眉如實回答,她上前率先邁向酒架,艱難地手腳並用往上爬,“我現在隻想快點出去! "
天窗並不高,平時她一躍就能離開的距離,此刻卻花了不小的功夫,才終於挪了出去。她爬到外麵回身,看到他正站在酒窖的裏麵,目光複雜地仰望著她,清俊的臉上帶著她看不懂的深邃笑意。
舒小婉不由低笑出聲,下一秒,很義氣地伸手過去:“來吧!我拉你! "
唐堯愣了愣,才把手伸給了她。
“我們這次要是能逃出去,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他清淺一笑,抓住她的那隻大掌,陡然反手用力一拉,將她直接從天窗上拽了下來——舒小婉尖叫一聲,整個人落入他的懷抱,被他穩穩接住!
她的小臉一白,反射性地抱住他的脖子,下一秒便聽到他低沉的嗓音從耳後傳來:“我叫唐堯。”
清晨。
一夜的僵持和變化,“關押”她的地方變成了某酒店的頂層豪華套間——唐家的產業涉及酒店經營,把她關在如此“顯眼”的地方,反而更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而且,這裏再也不會有讓她逃生的天花板了!
至於那毫無防範措施的窗戶麼底下就是幾十層的高空距離,她又不會飛,唐堯根本不用擔心她會逃!
舒小婉徹夜未眠,一個人坐在酒店的圓床上,心裏滿滿的都是懊悔:她怎麼就這麼蠢!!昨天晚上,竟還想著和唐堯一起逃出去,竟然把他當成可以信賴的同盟
她簡直就是少根筋!
“叩叩! "房門上傳來兩聲輕微的細響,舒小婉不應聲,對方便自動開門走了進來——是穿著酒店製服的服務員,手裏端著個精致的餐盤,討好地衝著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