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黎少?”為首的人愣了一下,眼底的愕然一閃而逝,他顯然沒有料到初妍會突然提這樣的要求:既然是“黎睿銘”執意做掉這個孩子,她還要見黎睿銘做什麼?
但也隻是一秒鍾的晃神,他便迅速恢複了冷淡強製的模樣:“黎少很忙,他的意思,是先讓你拿掉這個孩子。”
他的語氣低涼平靜,根本不給初妍任何回旋的餘地——在說話的同時,他便褪去了針劑的針帽,朝著她緩步走來,打算再次用強的,先把引產的事情辦完再說
“可他昨晚明明不是這麼說的!我要見他! "眼看著他走近,初妍連連搖頭,聲音因為緊張而再度發顫,她執拗地堅持著,“你不要過來!你再過來我就”
避無可避,她的聲音不由一緊,陡然攀上旁邊通風的窗戶,大半個身子都湊到了屋子外麵,“我就跳下去! "
她不在乎。
不在乎為這個孩子付出任何瘋狂!
反正如果黎睿銘真的執意要拿掉這個孩子,她等於失去了黎睿銘,也會失去這個孩子她也不活了!
“初小姐! "這回那人慌了,連忙舉起那支針劑,腳下連連後退好幾步,“你先別衝動!先進來!我們可以再商量我現在就打電話給黎少!我現在就打電話! "
要是她真的出點紕漏,william先生還不殺了他?
初妍沒動,她的大半個身子已經橫在窗外,小臉上帶著淚痕,也帶著狠絕。
高空寒冷的風吹拂起她的衣擺,初妍往下看了一眼,樓底的車水馬龍都縮小成細微的黑點
她不由咽了口口水,呼吸發緊。
“你去! "她深吸了口氣,僵硬地將視線轉回來,“你去找黎睿銘過來! "
說她拖延時間也好,說她想力挽狂瀾也罷,這是她唯一的方法。
她要黎睿銘親口說出來!
若他執意要這麼做,她就會最後在他麵前任性一回跳下去。
***
“怎麼會倔成這樣?當然不能讓她跳下去。”william的眉頭皺了皺,語氣極冷,淡淡警告。“她要是出點什麼事,你們也不用從樓梯下來了明白麼?”
“william先生。”越是輕描淡寫的警告,越是讓人不由脊背發寒,下屬壓低了聲音躲在角落,滿臉盡是為難,“可是她要求見黎睿銘,我們的人隻冒充了陳奕要不讓她見見陳奕死了心?”
“不行。那個‘陳奕’沒辦法說話,反而容易讓她起疑心! "下屬剛剛提議,便被william直接否決,他快速命令,“先穩住她,我會盡快趕過來。”
“可是”下屬憂心地看了眼初妍的方向,有些不確定,“好像來不及”
電話卻已被掛斷。
william的命令已下達完畢,留給下屬的,隻剩一串空洞的忙音
連續一個月,黎睿銘都在沒有她的房間內醒來。
但有個習慣,他卻遲遲改不過來——
他在似醒未醒之際,總是習慣性地朝身側的位置摸過去,但是毫無例外的,每次都是攬了個空,摸到一床的空曠和微涼於是,他睡意盡失。
天色尚早,他卻沒有了補眠的心情。
他隨意地套了件衣服,走出這個讓他心煩意亂的房間,站到陽台上看風景,心裏淡淡地想:戒指已經送給她了,接下來呢?接下來該幹什麼?他完全沒有頭緒。
他仿佛突然忘卻了和她的相處方式,不知如何對待讓他又愛又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