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肖羌咽了口口水,確定自己的命暫且保住了,才敢繼續往下說,“那個別墅是十幾年前建的,是當初開發公司的老板送給貿易局領導們的禮,掛名在一個俄國人名下,然後讓我做代管人我當時就一個看倉庫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當年犯了事,是領導們說讓我當代管人,才免去坐牢我這十幾年一直在這裏賣米酒,真不曉得那裏發生了什麼?”
他也是有罪之身,用一個代管人的身份,免去幾十年的牢獄之災,他當然會同意。
祁漠皺了皺眉:“領導?指的是誰?”
“貿易局的”肖羌深呼吸平複著自己的情緒,會議出當年的名字,“就蔣平濤蔣局長,還有沈亞沈副局長。那裏常常有聚會,領導們會在那邊談事情,有時候是幾個人,有時候是一群人。”
“談什麼?”
“這我真不知道了。”肖羌剛搖頭,就挨了下屬一拳頭。
“算了。”祁漠止住,抿了抿‘唇’,“他是真的不知道。他一個看倉庫的,能聽到什麼?”他不禁開始懷疑那個沈亞,再聯想到前幾天蔣平濤腦溢血住院的事情這隻黑手,莫非就是來自沈亞?
不管如何,這都是回a市再去處理的事。
“祁少?”祁漠轉身,正要離開,卻被下屬叫住,朝著被一拳揍得臉‘色’依舊扭曲的肖羌示意,“他怎麼辦?”
一般的習慣,都是滅了,永絕後患,但是今天
“放了,還能怎麼辦?”祁漠輕嗤,反身走到‘門’口,直接拉開了‘門’。
下一秒,他怔祝
喬桑榆就站在‘門’外,不足一步之遙。
...
“你都聽到了?”祁漠的麵‘色’有些意外,神‘色’尷尬了一下,“我還想到車上再跟你說。”
“恩。”喬桑榆應聲,目光卻依舊停留在酒坊內——
那個被砸破的酒缸就橫呈在大廳中央,裏麵的酒和酒渣都傾瀉出來,蔓延了一地像是上個世紀被橫掃過的平民區,一片狼藉。而那個肖羌,剛剛被下屬“丟下”,他直接摔倒在了地上,身體佝僂著捂住被揍痛的肚子。
然後,他又顫顫巍巍地爬起來,‘摸’著脖子上殘餘的血跡
狼狽、淒慘。
這是喬桑榆此時唯一能想到的形容。
“我都聽到了。”喬桑榆喃喃地重複,目光卻依舊停留在肖羌的身上沒有移開,心尖一片複雜。肖羌的“招供”她也聽到了,肖羌本身有罪她也聽到了!但是在這件事中,肖羌本身是無辜的,她看到的,不過是個質樸瘦小的老人
祁漠的‘逼’問方式,她有些接受不了。
“我我是嚇唬他的。”順著喬桑榆的視線看了一眼,他有些了然,試圖解釋。
喬桑榆卻在口袋裏上下翻找,最後一無所獲,隻能悶悶地朝他伸手:“祁漠,你帶錢了嗎?”
他連忙掏出錢包給她。
喬桑榆‘抽’了幾張一百塊的出來,主動往屋內的人走過去。肖羌受了大驚嚇,感覺到喬桑榆接近,已擺著手連連後退:“別問了,我知道的我都說了!別讓我去坐牢,我知道錯了”
話未說完,喬桑榆已拉過他的手,把幾張一百塊塞到了他的手心。
“大伯,算是賠你的酒錢。”喬桑榆安撫地笑笑,“我說過,我們沒有惡意的。你脖子上的傷你去看看醫生吧。”
“誒,好好好! "
肖羌一個勁地點頭,隻盼著趕緊把這些人都送走。
喬桑榆這才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
她的腳步很快,有種故意躲閃的意思。
祁漠同樣快步在後麵跟:“桑榆,我沒想要傷他,他脖子上的也隻是皮外傷,隻是
嚇唬他的”他竭力想向她說明,剛剛選擇動用武力的時候,他還特意支開了她,隻是沒想到她就站在‘門’外聽著。
他知道這一幕對她的衝擊力。
她畢竟不是這個圈子裏的人,也不習慣這樣解決問題的方式。
“我知道的! "喬桑榆點著頭回複,語氣盡量顯得平靜,目光卻躲閃著不敢和祁漠直視,“我知道的啊,不這樣的話,他根本什麼都不會說的。”
這隻是一種‘逼’問方式,警方有時候也會用啊!
如果像她那樣一口一個“大伯”地求,可能到明天早上,都得不到任何進展。
喬桑榆如是安慰著自己,找出一千一百個理由說服自己,可是心底還是莫名地接受不了剛剛那樣的情景。
“桑榆?”
“上車吧。”她不想多說,“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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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程,一路無話。
喬桑榆坐得距祁漠遠遠的,幾乎整個人都縮在的座椅的角落,大半個身體還靠著車‘門’。
“坐過來點?”祁漠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邀請她,喬桑榆沒動,他便主動往她的方向湊了幾分,長臂一撈,將她抱過來安置在自己懷裏,舊話重提,問得直接,“剛剛的畫麵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