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修者,得傀儡神通,可驅死物,名曰:傀。”
飲罷,竹眠接著低聲解釋道。
“有傀持赤傘,鎖人魂,入夢相尋,永夜不散……這大概就是你在夢中能看見它的原因。”
“那辟邪劍呢?”
“我哪裏知道你那破劍有什麼好寶貝的,惹得屍傀追命。”
竹眠自是不覺得那從後山撿來的“辟邪劍”有何稀奇,那把又鏽又髒的鐵劍全門派上下都圍觀了一遍,不也沒看出是啥上古神兵。
就連玄德大師,不也說這隻是把年代久遠的古劍,沒有劍靈,沒有封號。
那些洪荒時期流傳下來的神劍,依據其功績,都會被天道賜予不同的封號。
有封號的劍和沒封號的劍是天壤之別,在天道的加成之下,那些神劍會逐漸產生自己的劍靈,有著專屬於那把劍獨特的神威。
想要得到這樣一柄神劍的認可,是常人難以所求的。
現在大陸明麵上的神劍,也不過三把罷了。
銀嵐起身拍了拍皺巴巴的衣衫,也不介意竹眠諷刺她的辟邪劍,隻是有報複意味地也輕輕踢了竹眠兩腳:
“喂,別睡了,有人來了。”
一陣陰風吹過,迷霧忽濃忽淡,隱約間,仿佛能看到岸的影子。
“嗯哼?”
竹眠將船頭的燈盞舉起,照向後方:
陰陰沉沉的一片,暗夜之中沒見著什麼奇怪的影子。
“我聞到了……”
銀嵐聽到自己的心髒“噗通”、“噗通”地跳著,她下唇被咬地死死的,這該死熟悉的味道。
“那玩意,屍傀,過來了……”
竹眠不知道是幻覺還是錯覺,他隱隱地聽到有水劃過的聲音。
很輕,像是雨滴輕落在水麵上的聲音。
一下,兩下,三下。
忽明忽暗,下一瞬,龐大的黑影像是突然出現般,如幕的黑袍揚起,遮住了兩人麵前的視野。
船邊的倒影上忽而出現了一雙靴子,黑袍長過鞋子,拖拽在水麵上。
它打著把紅色的傘,那雙無瞳的白眸直視著銀嵐:
“給我”
它說。
“給我,辟邪。”
……
“風吟術。”銀嵐反射性地施展自己最拿手的術法,青色的風刃從四麵八方將那屍傀包圍,卻隻能將那屍傀的黑袍掀開半邊。
黑袍之下,那屍傀青白色的胸膛上留著幾道深深的疤痕,勾勒出血色的圖案。
然而銀嵐卻無暇顧及這究竟是什麼派係的標誌,她看到了她無比熟悉的東西。
她隻有在生辰之時才能有機會碰到的寶貝,此刻就那麼隨意地塞在腰帶間。
她滿眼通紅,發出獸類才有的吼叫:
“啊啊啊啊啊!!!!!!!”
那把笛子呈淺淺的木色,很是普通,但笛尾掛著一個粉紅色的桃花結。
傳聞天啟樂峰有雙絕,花笛花無妄,柳琴柳非狂,二人稱兄道弟,引為知己,同進同出,形影不離。
她聽過花師叔用這把其貌不揚的笛子吹出輕快的曲調,那時還是冬天,但整座山峰的桃花都因著這笛聲而綻開。
“你去死吧!”
淚水不受控製地從眼眶低落,銀嵐從來沒有像此刻般,有這麼強烈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