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門口，拿著手機在講電話，瞧見高歌，就掛了手機走過來，“太太，慕總讓我接你回家。”
高歌眉頭一蹙，“他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柯木青笑了下，沒說話。
高歌神情一凜，嗓音沉了沉，“他讓人跟蹤我？”
柯木青沒否認，“慕總也是擔心太太安危。”
高歌笑了一聲，不鹹不淡，一句話沒說，轉身上了柯木青的車。
顧川順路帶走了方糖，柯木青上了車，調轉車頭，離開了這裏。
不似平常那般活躍，今天的高歌，格外的沉默。
柯木青打著方向盤，時不時的從後視鏡裏，瞄著高歌的表情。
她靠著玻璃，雙手抄在大衣的口袋裏，因為來夜店的緣故，妝容比平時要濃上很多，不過情緒卻很低落。
“咳咳——”柯木青清了清嗓子，低聲道，“太太，慕總沒有別的意思，他就是擔心你的安危，昨天晚上慕總隻身一人上了鳳翔山找你，恰逢山體塌方，連人帶車差點被埋在下麵，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才心有餘悸。”
高歌怔了怔，“他昨晚上山了？”
這回輪到柯木青驚訝了，“慕總沒跟你說嗎，昨天慕總知道消息就丟下司徒小姐跑去接您，上山的時候，車子被埋住了大半，好在當時救援隊就在山下，才及時把人挖出來，隨後才知道劇組全部人員，已經從山上撤離。”
高歌攥緊手指，好一會兒才道，“回家吧。”
柯木青不再說話，專心致誌的開車。
二十分鍾後，車子停到華府山水，告別了柯木青，高歌拎著包，站在樓下，仰頭朝高處望去。
萬家燈火，她卻一眼就認出了她跟慕雲澤住的那套公寓。
因為他們的陽台上燈被她換成了粉紅色。
這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她跟慕雲澤剛在一起，那種純粹的肉欲關係，一度讓她惶恐。
每次送走慕雲澤的時候，她都會站在陽台上凝望，期待有一天，他也能回頭看她一眼，為了讓他能一眼看到她，她特意換了陽台的燈泡顏色，可是慕雲澤卻一次都沒回過頭。
他走的時候，從來沒有一絲留戀。
如今這盞燈卻成了照亮她回家路的光線，那亮著的燈，提醒著她，她的丈夫，在等她回家。
談談吧。
高歌想。
每個人都是一片孤獨的島嶼，而語言，就是聯結這些島嶼的橋梁，不溝通，單憑猜測，誰也不知道誰在想什麼，至少從慕雲澤的行為上可以看出，他還是在意著她。
高歌在樓下足足呆了半個多小時，手腳都涼透的時候，才上了電梯。
到了家門口，抬手剛要輸入密碼，門從裏麵被擰開了。
高歌動作頓了一下，抬起眼眸，正對上慕雲澤緊繃的臉色。
他一手拿著外套，一手握著門把，瞧見是她，繃著臉道，“我出去一趟。”